在座的只有宋秋瑟还没嫁人,但大家都知道她并非不晓人事,说话便没有顾虑。
宋秋瑟没有急着反驳,冷嗤一声。
这一声充满嘲讽,几位夫人听得心头都是一刺,半晌,还是叶夫人沉不住气,看着宋秋瑟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前几天听到的一个笑话。”
宋秋瑟唇角上扬,脸上也都是嘲讽,哪里是因为笑话发笑,分明是在挑衅在座的人。
叶夫人的眉头蹙起,加重语气追问道:“到底是什么笑话,你说出来也让我们听听,不要说一半留一半。”
既然叶夫人都这么要求了,宋秋瑟也没有含糊,幽幽的说:“我听说男子过了三十就会日渐力不从心,对房中之事也提不起兴趣,很多妇人得不到满足,就会把注意力放到那些刚成婚的年轻女子身上,探听一些春闱之乐来填补自己空虚寂寞的生活,我原以为是无稽之谈,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宋秋瑟说完又笑出了声,这次她不是笑一下就停了,而是笑得根本停不下来,连离得稍远一些正在说话的人都被她的笑声吸引看了过来。
问宋秋瑟问题的叶夫人这会儿脸已经全黑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送上门去让宋秋瑟怼了。
最开始说话那位世家夫人的脸同样好不到哪儿去,她咬牙低斥:“宋二姑娘,你尚未出阁,说出这样的话未免太失礼了。”
宋秋瑟浑然不觉自己有错,挑眉看着那位夫人,换上无辜的语气问:“是叶夫人要我把听到的笑话说出来让大家都开心一下我才说的,夫人为何如此恼怒,难道是被我方才的话戳中了痛处?可我方才笑的是那些成天闲着无事在背后搬弄是非的长舌妇,并不是笑话夫人呀。”
第536章 为何一定要结婚生子?
宋秋瑟肆无忌惮,这些世家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叶夫人说不过宋秋瑟,便将目光投向宋挽,夹枪带棒的说:“顾夫人,令妹如此说话,你竟也放纵不管,她在瀚京的名声尽毁,若再不约束言行,你也不怕她在宋府孤老终身?”
为了找回面子,叶夫人的语气颇为严厉,端起长辈的姿态说教,好像宋秋瑟现在就应该谨言慎行,夹起尾巴做人,当众说一个字都是错的。
宋挽神情恬淡的看向叶夫人,淡淡的说:“宋府还有那么多人陪着瑟瑟,她怎么会孤单呢?”
言下之意就是要继续纵着宋秋瑟了。
叶夫人被噎了一下,而后蹙眉道:“你难道真的打算留她在身边一辈子?!”
叶夫人说完其他世家夫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女子始终是要嫁人的,一直留在家里像什么话?”
“就是,女子膝下若是没有子嗣,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这些人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而且语气也很严重,好像宋挽把宋秋瑟留在身边不是为她好,而是要谋害她似的。
宋秋瑟听不下去了,冷着声反问:“女子不生孩子怎么就不完整了?”
“你不生孩子,不知为人母的艰辛,仍是孩子心性,如何能算得上是完整?”
说话的是工部尚书家的胡夫人,宋秋瑟眉眼一抬,戏谑的看着胡夫人说:“生孩子既然这么重要,那夫人之前有个侄女与一个穷书生暗通曲款被诊出喜脉,夫人为何要逼她喝堕胎药,让她装病去庵中做姑子呢?”
这事儿当时闹得挺大的,胡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家族的颜面,这两年家族里的小姑娘都没议亲,好不容易等到大家有些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又被宋秋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来,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她咬牙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再说是那放荡子弟花言巧语哄骗之下才做的腌臜事,那个野种如何能留下?”
宋秋瑟挑眉,幽幽道:“佛家有云,稚子无辜,我听说胡夫人赐的那碗堕胎药药性太烈,导致夫人的侄女损了元气,此生都不可能再有子嗣,夫人害得血亲的人生再不能圆满,心中可有愧疚?”
胡搅蛮缠!
胡夫人气得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这些年世家夫人之间也有不少明争暗斗,但都是拐着弯儿的骂人,还从来没人说话像宋秋瑟这么直白伤人。
然而宋秋瑟的还击还没完,她偏头看向南伯侯夫人,说:“女子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夫人的女儿成婚五载,夫君一共纳了六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南伯侯更是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外室,夫人自己的日子都是满地鸡毛,怎么还好意思说女子不能成婚?”
南伯侯是这些世家大族里行事最为放浪的一个,而且越老越是为老不尊,不少人都在背后笑话南伯侯夫人,这会儿被宋秋瑟挑明摆到台面上来,南伯侯夫人的脸一下子狰狞扭曲起来。
她指着宋秋瑟骂道:“贱人,你不要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宋秋瑟毫不畏惧,弯眸笑道:“夫人半个月前出门抓奸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我是不是胡说,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夫人难道以为撕烂我的嘴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南伯侯夫人完全败下阵来,她说不过宋秋瑟,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能愤然起身离开,换个地方坐。
宋秋瑟又看向叶夫人,叶夫人已经见识到她有多伶牙俐齿,不甘不愿的放软了些语气,说:“我们也是好心,宋二姑娘的心胸何至于如此狭隘,非要把所有人得罪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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