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她咽口水不是因为饿,却还是想用这种方式把问题解决。
下人很快送来热腾腾的饭菜,因为楚逸辰的吩咐,大多都是荤菜。
宋挽夹起一块肉塞进嘴里,香滑的油脂立刻在嘴里炸开,欲念虽不能完全被满足,却也稍稍缓解了些。
只是这些她曾经觉得油腻、难以下咽的东西,如今都变得异常美味起来,她的胃口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好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逸辰抓住宋挽的手说:“够了。”
宋挽嘴里的东西还没嚼完,不满足的说:“我还没吃饱。”
“你已经吃了很多了。”
楚逸辰说,宋挽这才发现桌上的盘子几乎都空了,她以前是绝对吃不了这么多东西的。
宋挽如实说:“可我还是觉得饿。”
楚逸辰皱眉,问:“你的肚子不会觉得胀得痛吗?”
宋挽摸了下肚子,那里确实已经撑得鼓起来了,但她并不觉得难受,只感到饿。
宋挽很诚实的摇头,楚逸辰的眉头皱得更紧,说:“你不能再吃了。”
宋挽把嘴里的东西都咽下去,回味的舔舔唇,用理智压下欲念,说:“好,我不吃了。”
楚逸辰让下人撤走饭菜送来热水洗漱,怕宋挽还有其他什么反应,让宋挽睡里间,自己在外间守着。
宋挽没有睡意,却还是按照楚逸辰的安排在床上躺下。
楚逸辰熄了灯,房间陷入黑暗,饥饿感一点点从腹部蔓延到四肢八骸,如同无数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身体。
宋挽感觉有点难受,用被子裹住自己,但没多久,她又开始咽口水。
想吃东西,真的很想很想吃东西,尤其是生的活着的动物,只要咬断它们的脖子,就能喝到鲜美的血液,那滋味一定很好。
光是想想,宋挽便忍不住舔了下唇。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反常很危险,为了转移注意力,宋挽主动开口问:“楚逸辰,你睡了吗?”
“没有。”
得到回答,宋挽稍微安心了些,她深吸一口气说:“我觉得我现在很不好,我还是很想吃东西,我怕一会儿我会控制不住自己,要不你把我绑起来吧。”
“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会干什么?把我也当成食物么?”
黑暗中楚逸辰的声音逼近,宋挽刚想说话,一股甜美的味道扑面而来。
是血!
饥渴的欲念瞬间将理智击溃,宋挽坐起来,视线奇异的变得清明起来。
她看到楚逸辰现在就站在床前,他划伤了自己的左手,这会儿血正在不住的顺着他的指尖滴落。
宋挽想也没想,扑过去抓住楚逸辰的手尝了一口血。
甘甜、美味席卷了味蕾,如同世间难求的琼浆玉液。
脑子里的弦嗡的一声断裂,宋挽感觉自己变成了野兽,只想喝血吃肉。
她贴住楚逸辰掌心的伤口用力吮吸,恨不得将他的血全部喝掉,灵魂深处有个极微弱的声音在呐喊,她却听不清那个声音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好饿也好渴。
……
宋秋瑟赤足走进水榭,入春以后,这里的空气更加潮湿了。
黏液一路都在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地上到处都是一片粘腻。
宋秋瑟依然觉得恶心,却已经能够神色如常的走进这里,这次她没有拎灯笼,刚进屋便听到一阵剧烈的惑人的喘息,而后一双斜长的紫瞳在空中亮起,带着强烈的警示。
很危险也很可怕。
她未经传召来到这里,坏了规矩。
宋秋瑟止步,跪在地上说:“主人,我有要事禀报。”
回应她的,是更加剧烈的喘息。
她来的不是时候,萨苏正在享受极乐,没功夫理会她。
宋秋瑟没有放弃,跪在地上说:“我今天发现城中有人在高价收购蛇胆,但他们不止要蛇胆,还要活的蛇,我担心有人要对主人不利。”
喘息声慢慢平息下来,另外一双紫瞳亮起,萨苏卧在榻上妖媚的看着她,问:“什么人在做这件事?”
“对方自称是镇国公嫡子卫恒病危,药谷神医研发出了药方,需要万蛇蛇胆做药引才能炼制出神药救他,所以国公府花了大价钱在各地收购蛇胆。”
“卫恒?”
萨苏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宋秋瑟解释道:“他爹是卫振烃。”
卫振烃的威名响彻整个昭陵,萨苏对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自然也从徐影清口中听说过他有个病秧子儿子。
萨苏还处在动情状态,她慵懒的说:“你们昭陵人不是都知道卫恒活不长么,国公府会为他寻药很正常,不过是捉几条蛇,与我有什么关系?”
宋秋瑟说:“根据大人搜集的情报来看,卫恒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这次我姐姐能为宋家翻案,他其实功不可没,而且前些日子大人抓到一个探子,那人交待自己是奉越安侯的命令来打探消息的,这才没过几天,国公府便高价收购蛇胆,我担心卫恒和这一代的越安侯暗中有往来。”
听到“越安侯”三个字,宋秋瑟明显感觉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些。
萨苏坐起来,看着宋秋瑟问:“你在担心什么?”
萨苏的声音还是柔媚的,带着些许情动的沙哑,宋秋瑟说:“我担心他们暗中查到什么端倪,会对主人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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