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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页
    “奴婢不敢。”
    宋挽摸出绢帕缠在手上,一只手不方便,她用牙咬着折腾了半天才把伤口包扎好。
    说包扎并不准确,宋挽只是勉强把那方绢帕捆在了手上而已,伤口颇深,止血散并没有止住血,绢帕很快被血染透。
    许是闻到了血腥味,楚若琪往赵郢怀里缩了缩,迟疑的问:“殿下,这可是人血啊,琪儿要直接这么喝吗?”
    楚若琪觉得自己会吐。
    赵郢拍着她的背安抚:“当然不是,这只是药引,待会儿喝药就好了。”
    楚若琪又问:“需要用这么多血做药引吗?”
    一个人就放半碗血,若是多来几个,宋挽的血岂不是就被放干了?
    楚若琪问完面上浮起忧色,像是害怕因为自己害死一条人命,赵郢满不在意的说:“药引不需要多少血,用不了的倒了便是。”
    到底不是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赵郢的语气轻松得好像那只是一碗水。
    楚若琪还记着自己的完美形象,面带愧疚道:“早知道划个小口子就好了,也能让阿挽少受点苦。”
    明知楚若琪的话里没几分真心,宋挽还是叩头说:“谢主子关怀,奴婢没事。”
    赵郢对宋挽的识时务颇为满意,正想再说点什么,有人来通传:“殿下,镇国公世子在前厅求见。”
    赵郢挑眉,问:“来得这么快,难道是姓顾的去搬的救兵?”
    门外的人说:“顾校尉离开廷尉府后是径直出的城,并未去国公府。”
    那便是卫恒自己来的了。
    有正事要做,赵郢对楚若琪说:“一会儿吃了药就好好休息,不要多想。”
    楚若琪很享受他的贴心,露出娇羞的笑容点点头。
    赵郢离开,宋清风也退下去熬药,屋里安静下来,楚若琪唇角仍挂着笑,她盯着宋挽看了一会儿说:“风吹进来怪冷的,去把门关上吧。”
    宋挽起身关门,而后回到里间。
    楚若琪又说:“这个姿势不大舒服,帮我垫两个靠垫。”
    宋挽找了靠垫来,楚若琪舒舒服服躺着没有要配合的意思,宋挽只能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把她扶起来,忍着痛把靠垫塞到她背后。
    楚若琪的眉头舒展了些,但宋挽站着,楚若琪还是要仰望她。
    心里不爽,楚若琪说:“我脖子不舒服,不能一直仰着。”
    宋挽复又跪下。
    如此终于体现出她的尊贵,楚若琪脸上的笑终于又灿烂起来。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宋挽,欣赏着她的邋遢狼狈,也欣赏着她一身的伤痛卑微,终于觉得最近这些时日的诸多不顺带来的郁气消散了些。
    好半晌,楚若琪才开口问:“看到我出现在这里很惊讶吗?”
    宋挽说:“奴婢没有。”
    许是忍痛忍得太厉害,宋挽的嗓子有点沙哑,欲哭不哭的,全是隐忍克制。
    楚若琪对她的回答不大满意,追问:“为什么没有?难道在你眼里,我与你一样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
    楚若琪说着说着音调不自觉拔高,宋挽还是那句话:“奴婢没有。”
    外面的天阴沉下来,隔着窗纱,屋里的光线更加昏暗,楚若琪靠坐在柔软温暖的锦被里,床帐笼下的阴影更是让她整个人的面目都变得不清晰起来。
    有那么瞬间,宋挽突然想不起她究竟长着怎样一张脸。
    屋里静默了一会儿,楚若琪沉声命令:“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
    宋挽缓缓抬头,在一片阴暗中对上楚若琪的眸。
    那是一双没了澄澈,多了妩媚的眸,在眸子深处,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对视良久,楚若琪确定自己没从宋挽眼里看到什么异样的情绪,弯眸笑道:“我当然与你不一样。”
    楚若琪说着抬手勾了勾自己的耳发,说:“你用腌臜法子爬男人床,那是放荡下贱,而我与殿下是两情相悦,等这次的风波过去,太后就会为我们赐婚,我会风风光光的嫁给殿下做太子妃,等殿下继位,我就是昭陵的国母。”
    一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一个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妓子,云泥之别,自是没有可比之处。
    宋挽没有反驳,恳切道:“主子说的是。”
    宋挽表现得太乖顺了,楚若琪从她身上体会到的快感有限,而后便觉得有些寡淡,不过她很快又笑起来,说:“你放心,等我做了太子妃,我一定求殿下将你指给我大哥,你别以为我是可怜你想成全你和我大哥,之前你屡次三番与我大哥划清界限,驳了我卫阳侯府的面子,这笔账可要好好算算!”
    楚若琪的话里带了骨子狠劲儿,宋挽是已经卑微到尘埃里没什么好在意的了,但她大哥还是霁月清风的世子殿下呀,她真想再看看她那个芝兰玉树的大哥被一个贱女人迷得神魂颠倒、颜面尽失的样子。
    到时她倒要看看,她那个好大哥还有什么脸训斥自己这个太子妃。
    宋挽有点不能理解楚若琪的想法,楚若琪继续说:“听说你和叶清灵最近走得也挺近的,她不是自诩清高么,我也让姑母将她指给我大哥,你猜她到时容不容得下你?”
    楚若琪说完咯咯的娇笑起来,好像自己想到了一个多么绝妙的计划。
    宋挽跪在地上,安安静静看着楚若琪,很难想象这就是昭陵下一任的国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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