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宋挽面色有异,白荷紧张的问:“姑娘,怎么了?是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
宋挽摇头,把信收起来,白荷期盼的问:“姑娘要给大人回信吗?奴婢帮姑娘研墨。”
“不用,”宋挽应得有点急,见白荷一脸茫然不解,又解释了一句,“大人说他一切顺利,家里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就不要打扰他害他分心了。”
“哦哦,”白荷点头,“那奴婢去准备热水给姑娘沐浴。”
白荷离开,宋挽把那封信放进抽屉最下面一层,手腕又开始发烫。
顾岩廷这信不是报平安的。
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答应我的贺礼,别忘了。
那个时候宋挽以为顾岩廷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他这么看重,倒是不能随便拿什么糊弄他了。
宋挽还没想好要送什么给顾岩廷做贺礼,曹夫人被曹尚书沉塘的消息又在瀚京炸开。
曹恒楼死无全尸,只有一个头颅被送回来,之前曹夫人拦着不准发丧,如今曹夫人没了,曹尚书便做主发了丧。
京中的人听到消息,全都自发的去曹府吊唁,只是不知去的人里真心为他们难过的有多少。
顾岩廷不在京中,许莺莺作为顾夫人也该代廷尉府去走一遭。
宋挽本不想去的,刘氏一早便到主院,要求宋挽通行,宋挽也没推辞,换了身更素净的衣服,和她们一起去曹府。
才过了月余,再度登门,曹府的光景和之前已大不相同。
府上各处都挂着白帆,所有下人腰上皆缠着白布,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悲痛。
曹恒楼死了有些时日了,虽然入秋天气凉快了不少,但过了这么多天,尸体也臭了,宋挽刚到灵堂门口,便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那是尸臭混杂着浓郁熏香的味道,一闻到便叫人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宋挽忍不住皱眉,刘氏直接捏着鼻子嚷嚷出来:“这是什么味儿?这么难闻?”
曹尚书正在堂内待客,闻言红着眼看过来。
曹尚书很憔悴,眼底布满血丝,眼神极为可怖,刘氏顿时打了个寒颤。
第107章 我们莺莺与他并无往来
“夫人,请节哀。”
许莺莺上过香后,走到赵曦月面前柔声安慰。
赵曦月的神情比曹尚书更憔悴,她眼底全是睡眠不足的青黑,比上次与宋挽相见的时候又瘦了一圈,下巴尖得厉害。
赵曦月跪在蒲团上往火盆里丢了几张纸钱,没有应声,只微微颔首算做回应。
紫云站在一旁,哭得眼睛红肿,朝许莺莺鞠了一躬,哑着声道:“顾夫人请随奴婢来。”
紫云把许莺莺她们带到一旁的偏厅休息。
今日来曹府吊唁的人挺多的,偏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世家夫人。
曹夫人不在了,赵曦月这个长媳又在灵堂守灵,也没人在这儿坐镇招呼这些人,整个偏厅竟然闹哄哄的如同菜市场。
紫云低声说:“夫人请在这里稍事休息,府上备了饭菜,一会儿做好再来请夫人前去用饭。”
接连两个主子都不在了,府上所有人都过得战战兢兢,紫云之前的锐气被挫了不少,倒是本分了很多。
紫云说完这句话便回了灵堂,刘氏扶着许莺莺进厅找了座位坐下,宋挽安安静静跟在两人身后。
刚刚站定,周遭的议论声便传入耳中。
“……怎么廷尉府还来人了,来也就算了,还带上那个女人,这不是给人添堵么?”
“就是啊,曹家现在最恨的就是行为不端的荡妇,廷尉府这是嫌曹家闹的笑话还不够大,故意带个人来时时刻刻提醒别人曹家发生的事么?”
这些人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听得出来,她们说的人是宋挽。
这种话宋挽最近听的太多,心底一点波澜都没有,挺直背脊站着,脸上的表情没有分毫的变化。
刘氏这几日被钱万通闹得心慌,憋闷的很,听到有人这般议论宋挽很是解气,脑袋都抬得高了些,然而下一刻又听见有人说:“曹夫人平日看着那么正经端庄,没想到都是装出来的,年纪这么大一把了,竟然还能找到小自己那么多的野男人。”
“是啊,听说那野男人还读过几天书,是个秀才,他这样的读书人怎么会干出这种让祖上蒙羞的事?”
“你们没听说么,那个奸夫是那位顾夫人的表哥。”
这个声音一出,整个偏厅的议论声诡异的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许莺莺和刘氏身上。
曹夫人这种身份的世家夫人,就算有出墙的心思,也绝不可能亲自去物色野男人,其中必然有人帮忙牵线搭桥,如今奸夫的身份也确定了,与曹府有来往,又与奸夫有联系的人,身上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
许莺莺眼睛上还蒙着布条,对众人的视线毫无所感,刘氏却像是火烧屁股一样,蹭的一下站起来,大声说:“那个臭小子和我们莺莺可没有什么往来,你们不要胡说!”
人群里立刻有个声音反驳:“上次顾夫人的生辰宴不是还请他去廷尉府吃过酒么,这也能说没有往来?”
人太多了,刘氏没找到说话的人是谁,恨声道:“那是他见莺莺做了廷尉夫人,死皮赖脸的要攀交情,我们莺莺可没有这种不知廉耻的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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