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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氏根本记不住自家姑子的忌日,愣了一下,两眼放光,拍着大腿笑道:“我的好莺莺,你这也太聪明了,舅妈这就让人去通知岩廷,再让下人多准备些纸钱,你爹娘苦了一辈子,可不能让他们在下面也没钱花。”
    ……
    顾岩廷陪许莺莺去扫墓那日,久违的大雨席卷了整个瀚京,带来难得的凉爽。
    宋挽的手指只恢复到勉强能活动的地步,坐在美人榻上靠着窗边发呆。
    宋家那么多人,死后无人收尸,她连扫墓的机会都没有,就算有,背负着这满身骂名,她也不敢去扫墓,怕玷污了那些亡灵。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晌午刚过,雨便停了,不多时,楚若琪踏着还湿漉漉的地面走进屋来,一进门便低声抱怨:“阿挽,你还生着病这院子里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宋挽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并不清楚白荷除了伺候她还要干什么活,柔声说:“奴婢如今就是伺候人的,楚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我哪舍得使唤你呀,”楚若琪嗔了一句,关切的问,“手恢复得怎么样,没事吧?”
    楚若琪说完小心拉起宋挽的手,她的动作很轻,没有弄疼宋挽,好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宋挽软软道:“奴婢没事。”
    这话说得太软和,楚若琪忍不住横了宋挽一眼,愤愤不平道:“这次的事谁都看得出来是那位顾夫人故意陷害于你,顾岩廷却让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丫鬟做替罪羊,真是偏心极了。”
    楚若琪生得漂亮,今日出门也是精心装扮过的,横宋挽这一眼带着三分俏皮,端的是顾盼神飞,叫人移不开眼。
    你们明知那只是个无辜的替罪羊,不也把人处置了吗?
    宋挽没接话。
    楚若琪自顾自的说:“这次祖母是真的动了怒,直接将那个丫鬟卖进了城东最下等的窑子里,她满口胡言害了你,这下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楚若琪语气里裹着两分幸灾乐祸,好像所有的错都在夏桃和许莺莺身上,侯府老夫人并没有小题大做,故意冤枉宋挽。
    宋挽也没与楚若琪争论这个,想起整件事的起因不解的问:“许莺莺并未得罪过你,太后寿宴当日,你为何要在众人面前问她要绣品?”
    卫阳侯府是皇后的娘家,楚若琪作为侯府嫡小姐,一直都是被当作国母培养,她如此让许莺莺下不来台,委实有失身份。
    楚若琪撇撇嘴,理直气壮的说:“上次狩猎,她一个人瞎跑惊动了所有人,连道歉都没有,我这般做只是给她个教训,教教她该怎么做人。”
    许莺莺的确有些小家子气,但那是被她的出身和成长环境限制才会变成这样的,她本心不坏,心思也算聪慧,只要给她时间成长,她也会成为八面玲珑的廷尉夫人。
    自幼接受的教导让宋挽不能认可楚若琪的做法。
    许莺莺听信刘氏的话恶意陷害宋挽是许莺莺的错,但楚若琪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凌驾许莺莺之上,故意让许莺莺出丑,也是不对的。
    宋挽看着楚若琪的眼睛,认真的说:“恕奴婢直言,夫人出身寒门,有思虑不周之处也很正常,但小姐身份尊贵,有些事,还是不要太计较的好。”
    宋挽其实比楚若琪还小两个月,但之前与楚逸辰心意相通,宋挽也把楚若琪当妹妹,她会对楚若琪说这样一番话,也是为了楚若琪好,免得楚若琪总是因为这种小事拉低了自己的身份,日后若是做皇子妃进了宫,也会遭人笑话。
    宋挽是好意,楚若琪却不能理解,秀眉一蹙,不满的问:“阿挽是在说我小气?那许莺莺对你分明有敌意,这次还差点害死你,阿挽难道也能忍?”
    楚若琪这话又把自己做的这些事归因到宋挽身上,好像她对许莺莺发难,也是在为宋挽出气,但她如果真的想帮宋挽,第一时间想的应该是保全宋挽,而不是把她置于更加艰难的境地。
    宋挽想得明白,却没直白的说出来,只说:“小姐与奴婢不同,奴婢如今已声名狼藉,不管做什么都好,小姐如今正要议嫁,言行举止谨慎些总是好的。”
    楚若琪不满,心里很是不喜欢宋挽的说教。
    她都已经不在意宋挽的臭名远扬,宋挽应该感激涕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端着架子挑她的不是。
    楚若琪沉了脸不说话,宋挽看出她不高兴,暗暗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问:“今日下这么大的雨,雨刚停你就来这儿,可是有什么事吗?”
    太后已经在寿宴上把楚若琪的婚事提上议程,过不久应该就会下懿旨为她赐婚,这些时日楚若琪应该好好在家里准备才是,今日出门应该不单单是为了探望。
    被宋挽提醒,楚若琪想起正事,缓和了脸色说:“三日后,皇后娘娘邀我进宫赏花,我想阿挽陪我一起去逛逛胭脂铺,买些首饰头面。”
    宋挽了然,赏花只是个名头,这次进宫的真实目的,应该是给楚若琪定下婚事。
    寻常人的姻缘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但皇家,看的是背后的权势和人脉,楚若琪打扮得好不好看对这件事的影响其实并不大。
    宋挽柔柔道:“有皇后娘娘在,小姐做自己便好,太过刻意反而会叫人觉得不自然。”
    楚若琪鼓起腮帮子,闷闷道:“若是只有我一人进宫也就罢了,此次一同进宫的还有镇国公和相府的千金,镇国公卸甲归田后,连同府上的人都深居浅出,我是没见过国公府那位小姐的,但我与叶清灵一直不对付你是知道的,我必须压她一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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