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一阵哄笑,宋挽看到楚逸辰下了高台,正在与御马监的人沟通,像是要阻止这场比赛,赵黎肆无忌惮,催促了会儿,有宫人鸣锣,重新发球,比赛继续。
下半场的马球比赛比上半场激烈许多,顾岩廷几乎是在孤军奋战,他不仅不能碰到球,还要警惕各种暗算,场上随便一个人的身份地位都比他高,他只能躲避不能还击,比那一夜的庆功宴窝囊多了。
下半场赵黎赢得毫无悬念,鸣锣声一响,许莺莺便拎着裙摆跑下观看席。
这是极不合规矩的,但许莺莺走得突然,宋挽没来得及拦住,只能跟着过去。
顾岩廷骑着马到场边,许莺莺立刻地上绢帕给他擦汗,一眼看见顾岩廷左手指尖有艳红的血珠,紧张的问:“顾郎受伤了?”
顾岩廷的脸色相当难看,没接绢帕,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掉转马头看着赵黎。
赢了下半场的比赛,赵黎的表情张狂得不可一世,好像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人。
赵黎抬抬下巴,说:“平局,没有分出胜负怎么能行?”
赵黎眼底满是戏谑,等着顾岩廷低头认输,不过顾岩廷并没有如赵黎所愿,定定的看着赵黎说:“加赛一局,一球定胜负,王爷以为如何?”
你连球都摸不到就算加赛一百场又有什么用?
赵黎舔了舔牙,笑道:“顾大人想加赛一局也行,不过这赌注要换一下。”
顾岩廷问:“王爷想换什么赌注?”
赵黎看看一脸担忧的许莺莺,又看向站在一边的宋挽,说:“顾大人如今坐享齐人之福,本王很是羡慕,不如顾大人割爱,送一个女人给本王玩玩,太后寿宴后,本王不日就要回黎州,介时便将人还回来,顾大人以为如何?”
“不行!”
“不行!”
许莺莺和楚逸辰同时开口。
许莺莺脸色惨白,没想到赵黎会用活人做这场比赛的赌注,就算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说出这样的话,未免也太侮辱人了。
楚逸辰则是面色铁青,赵黎无视规则已经让他大动肝火,现在竟然还想把宋挽作为赌注,简直不可理喻。
许莺莺身份低下,说完那句话后便躲到顾岩廷身后,楚逸辰冷着眸看着赵黎,沉声道:“皇叔,方才你带人多次犯规,下半场的比赛结果是无效的,你已经输了!”
赵黎不以为然,勾唇笑道:“谁进了球谁就是赢家,顾廷尉自己都认了,你说无效有什么用?”
楚逸辰对赵黎印象不好,但没想到他能这么无耻,皱眉怒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皇叔是把所有人当瞎子吗?”
赵黎不想听楚逸辰的说教,只看着顾岩廷问:“加赛一局可是顾廷尉你自己提的,怎么个比法你也清楚,本王想要的赌注也说了,还比不比?”
观看席离这儿有些距离,听不到几人的对话,皆好奇的朝这边张望。
顾岩廷骑坐在马上,背对着许莺莺,许莺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好。”
他答得毫不犹豫,好像送一个女人给越王并不是什么大事。
许莺莺掐了掌心,越王要的分明是她和宋挽之中的一个,顾岩廷这般爽快,是打算把谁送给越王?
赵黎也有这样的疑虑,故意问:“顾大人想好用谁做赌注了?”
顾岩廷抬手指向宋挽,盯着赵黎的眼睛问:“王爷可满意?”
许莺莺松了口气。
赵黎舔舔唇,意味深长道:“满不满意,还得等用过之后才知道。”
这话直白露骨,轻佻放浪,楚逸辰怒火攻心,忘了长幼尊卑,厉声喝道:“赵黎!”
赵黎掏掏耳朵,玩味的睨着楚逸辰,笑道:“本王与顾廷尉打赌玩玩,贤侄这么生气做什么,你若也看上了顾廷尉的赌注,不如也上马与我们比试一番,较个高低?”
楚逸辰握紧拳头,在他心里,宋挽是需要好好保护的小姑娘,而不是被人当做赌注的物件儿。
正僵持着,宋挽柔柔开口:“请世子殿下息怒,大人既然敢用奴婢做赌注,必然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输,奴婢相信大人。”
宋挽的语气笃定,像是完全相信顾岩廷,楚逸辰唇抿得更紧,赵黎眯了眯眼,骑着马来到宋挽面前,用马鞭将宋挽的下巴抬起来。
宋挽顺从的抬头,不躲不闪的看着赵黎。
她的眸光柔润,没有恐惧慌张,平静如水,明明站在下面,身子看着越发娇弱,却像一株杂草,任狂风摧折,也绝不屈服。
有意思。
赵黎心头发痒,被宋挽激起胜负欲,还有一丝丝想要凌虐的欲望。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赵黎放开宋挽,眼神淬了毒,一字一句的说:“那本王就好好看看,顾廷尉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两人重新回到校场,一旁的太监扯着嗓子宣布加赛一局,观看席上的人立刻兴奋起来。
许莺莺绞紧绢帕,心底不受控制的冒出一个恶毒的念头。
如果顾岩廷输掉比赛,让越王把宋挽带走,就算越王真的玩两天又把宋挽还回来,顾岩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看重她了吧?
宋挽不知许莺莺心中所想,和方才一般低着头站在许莺莺身后,分明身上穿的衣裙低廉寡淡,却自有一股静雅如兰的宁静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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