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为了让外祖母开心,每年都会将府内的花卉绿植做不同程度的更换。
要么是从造型上做出调整,要么是再添制一些新品种的花卉……
如今,九年过去了。
安国公府内的一景一物,一草一木却还是他们跟出事那年的一模一样。
这些年安国公府是怎么过的,外祖母是怎么度过了这九年。
循着记忆中的方位,君无殇来到外祖母的院子。
君无殇的眸子里看到的不再是府内的景物,而是看到那位慈祥的老人。
满头银丝的老人,孤独的静坐下灯烛之下,黯然神伤,独自垂泪。
她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株小小的宝石树。
那是外祖母生辰时,他和君若兰亲自动手给她做的宝石树。
他以金线为材料,做了树的枝杆做好后,君若兰给上面挂上了各色的宝石。
其实这棵宝石树,对见惯了奇珍异宝的外祖母来说,不值一提。
但,因为是他和君若兰亲手所制,外祖母喜欢的不得了。
他记得,当时外祖母看到这棵宝石树时,乐得眉眼带笑,将他和君若兰搂在怀中,夸个不停。
君无殇的心阵阵泛疼,湿意在他的眸子里肆意的弥漫。
“老夫人,时辰不早了,老奴服侍您歇了吧。”
一位老嬷嬷走到老人身边,低声道。
“好,睡吧。”
老夫人在老嬷嬷的搀扶下起身,将那棵宝石树小心的拿起,放进旁边的盒子里,并将盒子盖好。
老夫人缓缓走向床榻边,那佝偻的背影,显得老夫人的愈发的孤寂凄凉。
老嬷嬷伺候老夫人躺下后,帮她掖了掖被角,熄了屋中的烛火,悄悄退出了屋子。
抬手擦了一下溢出眼眶的泪水,君无殇转身离开了外祖母的院子。
君无殇避过守卫,来到安国公府的主院,这里住着他的舅舅和舅母。
院内还亮着灯,可见屋内的人还未安寝。
“老爷,母亲这段时间的精神愈发的不好了,听赵嬷嬷说,母亲夜里经常失眠。”
屋内传出女子担忧的声音,那是君无殇的舅母,安国公夫人。
“自从婉儿一家出事后,母亲就再也没有真心的笑过,唉……”
安国公慕容堃嗓音低沉,屋内陷入了短暂的静寂中。
“夫人,等镇北侯府喜事办完,让清儿回来一趟吧,母亲也只有看到清儿,才能舒心一些。”
“嗯,后日便是嫣儿出阁的日子,那日我会过府去贺喜,见到清儿,我同她说。”
“清儿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些年多亏有她在母亲身边陪伴。不然,母亲的日子更难过了。”
“清儿是好孩子,可她也是个命苦的……”
安国公夫人说到最后,话语中带都带着哭腔。
“清儿还小,过完年,我们再帮她四处打听一下,总能寻到名医的。”
“但愿如此吧,只是苦了清儿了。”
“好了,夫人,去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忙呢。”
屋内的灯火熄了,一切都安静下来。
君无殇离开主院,一路前行,来到安国公慕容堃的书房。
书房的守卫明显比别的院落严密一些,不过对君无殇来说,如入无人之境。
进入书房,君无殇在书桌前坐下,伸手拿过案几上的一个盒子。
这是一个看着不起眼的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官宦人家常用的墨条。
这种墨条主要用来写奏折,写出的字迹清晰,不氲不染,很得官员们的喜欢。
可,眼前这个盒子看似普通,里面却暗藏乾坤。
盒子里面有一个夹层,有机关控制,要打开机关,需要慕容堃的指纹方可。
慕容堃平日里有个习惯,每晚入睡前,会把当日未处理完的公务,或是第二日要做的事,列出一个细则来,放到盒子的夹层里。
每日清晨,他定然会先到书房,打开盒子,看一下今日的事项安排。
君无殇也打不开这个盒子,但他知道,舅舅的这个盒子每日会固定放在这个位置。
多少年了,盒子从未移动过分毫。
君无殇将娘亲的玉佩拿出,和事先写的纸条放在一起,用帕子包好。
将帕子小心的放在盒子里,并将盒子放在桌子的中央,这才不不舍的离开了安国公府。
翌日……
安国公慕容堃用过早膳,如常来到书房。
一进书房,径直向书桌走了过去。
突然间,慕容堃加快脚步,目光死死盯着书桌中央的盒子。
盒子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清清楚楚,昨晚离开前,盒子放在书桌的右前方。
昨晚有人进过书房,来人来此何意?
慕容堃没有去动书桌上的盒子,他先书房四处查看了一番。
再三确认之下,书房内的东西没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暗夜……”
慕容堃目光重新又落到书桌的盒子上,头都没有抬。
“主子……”
随着慕容堃话落,书房中出现了一个黑衣男子,他给慕容堃躬身施了一礼。
“昨夜一切可正常?”
慕容堃看向黑衣男子,询问道。
“昨夜一切正常,并无一丝不妥,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