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冤情,可有状纸?”韩耀信眉头微皱,看着来人问道。
“不清楚,听到击鼓声,小的就赶紧过来禀告老爷了。”捕快回道。
“好,走吧,升堂。”韩耀信心中有些不快,抬步向着公堂的方向走去。
韩耀信向往常一样,缓步迈进公堂,在位置上坐下,看着堂下面乌泱泱的一群人,堂中间跪着一对夫妇,他们身旁放着一块门板,上面放置着一个……人。
人命官司都是比较棘手的案子,韩耀信心中不由的一凛,遂坐正了身子。
“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情,一一道来。”韩耀信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开口询问。
“知府老爷,我状告韩玉峰,他草菅人命,杀害我女儿。”青莲父亲老泪纵横,恨恨的开口说道。
“韩玉峰杀人可有证据,因何……”韩耀信公式化的问话还没有说完,猛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瞪大双眸,一手抚在案上,一手略微颤抖的指着青莲父亲问道:“你……你……说谁杀人?”
不怪韩耀信反应如此激烈,淮阳城方远百里就找不出一个姓韩的,更何况重名重姓的。
“韩玉峰,知府老爷的家的公子,他残忍的杀害我家女儿,并趁子夜抛尸乱葬岗。”痛不欲生的青莲娘亲,咬牙切齿的喊了出来。
“大胆刁民,我儿才刚从京城来淮阳,怎么会认识你家女儿,又怎么会杀害与她,大堂之上怎容你们在这儿胡乱攀咬。”韩耀信一拍惊堂木,厉声斥责。
青莲娘亲忍着心中的悲痛,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了出来。
“知府老爷如若不信,可将韩玉峰叫出来一问便知。”青莲父亲抬头,双眸通红的瞪着韩耀信。
“去将公子喊过来,看堂上此事可是他做下的。”韩耀信遂吩咐身边的随从去找韩玉峰。
不多时,一脸无所谓的韩玉峰来到大堂,看着堂上的众人,他一副事不管已的样子。
但当他看到堂中跪着青莲父母及门板上放置的人时,他不禁瞪大眼睛,脚步不稳的后退了一步。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中的韩耀信,心中如遭雷击,看自家儿子这表情,与此事绝脱不了关系。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去我们家讨水喝,我们好心接待你,不想你竟如此丧尽天良,我的青莲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下此毒手呢你,你这个畜牲。”
青莲娘亲看着走出来的韩玉峰,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从地上跳起来,扑向韩玉峰,狠狠的撕扯起来。
韩玉峰一介书生,且长期沉浸在女儿香中,力气自是抵不过天天劳作的青莲娘亲。
“啊,松手,放开,你这个疯婆子,快放开我。”韩玉峰的惨叫声传了出来。
等大家反应过来,韩玉峰的脸上、手上都被抓破好几道血痕,尤其是手背的抓痕深可见骨,可见青莲娘亲心中的狠意有多深了。
“快,快,快拉开他们。”从这混乱场景中回过神来的韩耀信,立即吩咐堂下的捕快,拉开堂上正激烈撕打的二人。
“你这个小畜牲,枉披一张人皮,你还我女儿。”被捕快拉开的青莲娘亲,挣脱不开,只能破口大骂。
“你这个疯婆子,是你女儿爱慕虚荣,想攀龙附凤,不想自己丢了性命,干我何事。”
韩玉峰被打的伤痕累累,衣衫也有几处被撕烂了,此刻狼狈不堪,也不再维持他谦谦君子的形象了,开始跟青莲娘亲对骂起来。
“都住口,这是公堂,不是菜市场,岂容你们在这里胡闹。”韩耀信一拍惊堂木,脑仁突突的跳个不停。
“老爷,要不先休息片刻,让犯案之人的情绪稳定之后,再接着审问,如何。”看着堂上闹的不可开交的众人,韩耀信身边的随从开口道。
“也好,休息一刻钟之后再升堂,继续审案。”韩耀信头痛的看着堂下的一众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韩玉峰一眼,转身向后堂走去。
……
重新升堂之后,韩玉峰的态度彻底变了,他承认他和青莲有私这件事。
但对她被害之事矢口否认,他为青莲的死痛心疾首,他说,他不知道青莲已经怀孕,如若知道,他定会将她接近府中,好生伺候着。
至于,青莲是在韩府遇害这件事,他还要调查清楚,看青莲入府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至此,案件陷入了僵局,韩耀信遂让众人退去,定在两日后再继续审理。
这件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怎么回事,但大家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只能等着韩玉峰找青莲入府后到遇害,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翌日,韩玉峰备了厚礼及五千两银票,来到青莲的家,被青莲父母赶了出来。
又过了一日,府衙升堂,淮阳城知道此事的人,都聚集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关注着此案的进展。
今日堂上的韩玉峰,衣着朴素,面上的表情伤心之余亦略感悲愤。
经过两日的调查,青莲入韩府到被害整个经过已经水落石出。
原来,韩玉峰有个贴身小厮,是韩玉峰通房丫鬟的哥哥,韩玉峰已经承诺过他妹妹,只要她首先在韩玉峰的妾室里面先怀孕,就升她为姨娘。
那日青莲入府,这个小厮听说她怀孕之事后,以他家少爷平日里的心善,定会接她入府中为姨娘。
这个小厮为了自己妹妹未来的前途不受影响,遂下狠手杀害了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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