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事情有蹊跷,否则京畿府也不会不上报。肖不修哼了一声,直接进了大厅,我回头看了一眼,秦玉朗跟着肖小五骑着马也进来了,他下马的姿势有些狼狈,毕竟是刚刚受过伤,还是很困难的。
我要回身去迎他,肖不修喊我:“肖小七,跟上来!”
“哦。”我也没敢忤逆肖不修的意思,赶紧小跑着跟着肖不修进了大厅。陈大人让下面的师爷开始汇报这个事情。
三月初六,清明节后,秦秀莲报案说孩子小宝(两岁)丢失了。
府衙派人去勘察了现场,遗留一双鞋和疑似血污一滩,但并未发现孩子踪迹。孩子父亲吴世林与村民共三人进西山彻夜寻找,未果。
三月初八,同村秦安顺报案,自家儿子小牛(三岁)丢失,找到一只鞋,疑似血污一滩。
三月初十,同村秦宇和秦三顺报案,两家一儿一女(四岁)均丢失,找到孩子的一双鞋,以及疑似血污一滩。
三月十五,同村秦大壮报案,自家两个女儿(一岁,三岁)均丢失,找到孩子的一双鞋,以及疑似血污一滩。
三月十七,同村秦建成报案,自家孙子桃桃(五岁)丢失,找到孩子的一双鞋,以及疑似血污一滩。
自此,之后倒是没有了孩子失踪的报案,但是也没有找到孩子。
京畿府派了二十多人到成峰村以及西山一带去寻找。按照目前的天气以及失踪的时间来看,如果孩子是在山里走失,或是被猛兽叼走,存活的希望就已经很渺茫了。
事关七名孩子的性命,京畿府也不敢大意,陈大人也亲自去看过现场,但没有发现任何疑点。
现在唯一值得怀疑的是每个孩子失踪时都留有一滩污血。
仵作勘验过,看起来是人血,但是却没有腥气,反而像是染料制作出来的,因此很是可疑。
另外,陈大人在询问秦秀莲夫妇的时候,问:可否有仇家?或是近期与他人结仇?或是口舌之争?
这夫妻二人先是摇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非常激动。
说是正月里时,二人在集市上见到了之前借过二十两银子的王二狗。
秦秀莲要他赶紧还钱,但是王二狗不肯,于是吴世林还和他当街打了一架,很多人都是看到的。
“他一定是不想还钱,又因为在街上丢了颜面,所以才掠走我的儿子来威胁我!”
问及王二狗是做什么的?秦秀莲想了想才说道:“现在应该是在村长家做零工,之前是在村西头的豆腐坊是事情。”
陈大人立刻派人去找这个王二狗了解情况,基本上与秦秀莲说的差不多。
不过,王二狗说是要还钱的,但一时间没有那么多钱,希望秦秀莲他们两口子可以再宽限几日,谁知道吴世林不依不饶的,说话很是难听,所以他也是气不过,才和他们当街打起来的。
衙役捕快们明里暗里地去调查了一圈,发现王二狗应该是没有任何作案时间,至少在案发的晌午饭前后,正是豆腐坊和村长家最忙碌的时候,并且有人证。
又加之丢了这么多孩子,王二狗也没有作案动机,所以就暂时把王二狗放回家了,不过依然也在暗中调查他。
事情到此,就是陈大人他们所查到的。“肖大人,这案子好生奇怪,并不像是猛兽所做,更多应该是人为。但具体何人所为,我们还在找。”
“嗯。”肖不修点了点头,在主座位置上端坐,我快速地翻看着这些记录的卷宗和文书,大致与陈大人他们说的相似。秦玉朗站在一旁,急急地问:“那孩子到底去哪里了?”
“这位是?”陈大人很客气地问,毕竟他也看到这人是跟着南厂的人过来的。
“苦主秦玉朗,其中一个失踪孩子的父亲。”肖不修瞥了他一眼,“今日到南厂报案,说了一下情况。想着这事情是在京畿府报案的,因此我就带他来这里问问情况。”
“哦哦,目前也只能是这样,还没有更多的线索。”陈大人一副了然的样子,又看了看我,问道:“小七这几日不是在抄经书?怎么也跑了出来?”
“陈大人的消息好灵通啊。”我还没有回答,肖不修又抢答了。他轻笑了一声,“看来陈大人在皇上那里也留了人?”
“不敢不敢。”陈大人立刻否认,他与我们很是相熟了,但肖不修给扣了这样一顶帽子,也是把他吓了一大跳,急忙辩解道:“昨日去皇上那里回话,听皇上说了一句想准备一些好的宣纸和笔墨,要给小七抄经文。据说是她抄的经文又快又好,所以要她多抄几张,这样就不用皇后还要累神来抄经文了。”
“嗯,此事本都督也知晓了。”肖不修点了点头,看着我说道:“小七的字好看,难得入了皇上的眼,也是缘分。要知道皇上极爱书法,又对笔迹很是苛刻,幸好小七写字漂亮,南厂的文书呈上去的时候,皇上还是很喜欢看的。”
这两人絮絮叨叨的说着,我也没有顾得上仔细听。只是问道:“陈大人,可有成峰村的地形图?”
“山川河流?”陈大人问道。
“那倒不必,就各家各户,以及村里村外的一些作坊之类的,现在一时半会去不了,可以先看看地形图也是好的。”
“这个还真没有。”陈大人有些为难。
不过,秦玉朗快步走了过来,说道:“我知道,我可以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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