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走多远,我已经觉得很累了。并且,一身湿哒哒脏乎乎的,也很难受。
肖不修还是有点忍不了了,就直接又使用起了南厂特别的沟通哨音,然后林子又传来了不少鸟叫。
又走了一会,居然看到了影子出现了。他看着我,问肖不修:“肖小七掉沟里了?”
“差不多吧。”肖不修又看了我一眼,“你把她背下去吧。”
“啊?这么脏。”影子一脸的不乐意。
“不能我背吧。”肖不修居然还很是嫌弃我。
“也不是不可以吧。”影子的气势略略小了一点。
“还是你背吧,我万一又把她摔了,她可能就再也不愿意和我回南厂了。”肖不修的话里有话,听得影子楞了一下。
“肖大人,我可以自己走的。我们回家吧,不管什么周家堰了,不管春闱了,直接回家好不好?”我问他。
“不行,再等两日,这边春闱一结束,我们就回南厂。”肖不修斩钉截铁地回答。
影子看了我一眼,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肖不修倒是把刚才那个男人出现的事情说了一遍,影子想了想说道:“我还记得这个人的武功,很是不错,就是看不出路数,不知道师门。但是,当时他是帮咱们的,还救了大家,不是坏人吧。”
“应该不是。”肖不修也在判断,“应该是认识肖小七的,只是肖小七脑子坏掉了,想不起这人是谁。”
“哎,肖小七的脑袋什么时候好过?不是一直都不太灵光么?”影子笑了一下。
“是么?”我瞅了瞅影子,“那你和梁贵妃的事情怎么说?”
“什么?”这次轮到影子惊慌了。
“就算是我的脑子坏掉了,我也知道你和梁贵妃之间有问题,不清不楚。”我的那个笑容看起来并不太真诚,肖不修都紧张得看着我。
“别让我说破,我也不想说破。”我现在知道了,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只是很多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就都是不愿意让别人的知道的。
那些都是内心深处最为隐蔽的事情,有些是伤疤,有些依然还是血淋淋的伤口。
气氛变得更加不好了,影子也不说话了。
我们三个人特别沉默地往山下走,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
最后肖不修又开始了南厂的特别联络方式,召唤来了两名南厂侍卫,代替了他们两人陪着我下山。他和影子转身就不见了,快速下山去了。
我也没着急,没生气,甚至是内心毫无波澜。
依然慢慢往山下走,很慢,也在不断的舒缓着自己的情绪。
静心师父说过,如果遇到难以消化、理解,解决的事情,就随便走一走,慢一点,让自己的身体动起来,脑子也会跟着动起来的。
所以,现在我采取的就是这个方法,身体一直在动,不过脑子还是不太动。
山下有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南厂的配备很是齐全的。虽然我都是半夜才连滚带爬地从山上下来,这马车依然尽心尽力挑着灯笼在暗夜里等着我。
这里距离兴国县县衙还有八十里路,今夜必然是不能回去了。要是连夜赶路吧,也是挺危险的。
我就特别真诚地建议我们南厂的侍卫们:“要不,咱们走几步,半路遇到有人家什么的,敲个门借宿一宿。”
那几个侍卫也特别真诚地跟我说:“这一路依然都是林子,什么人家都没有。”
“这黑灯瞎火的,你们不害怕么?”
“习惯了。”这几个侍卫还真的挺厉害的。
其实,我也不是不想上马车,只是觉得自己这一身泥,把马车弄脏就不好了。
但是,现在要再不上马车走,估计春闱考试那一日就彻底回不去了。据说,那十个老大人都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居然早我一步先下山回去了。
我是最后一个下山的,是我磨叽么?是我还希望等什么人吧。
我回身又望了望黑漆漆的南涧山,什么人都没有,寂静无声。
一辆马车,四个侍卫。肖不修给我的人员配置算是南厂最好的规格,我默默叹了口气。
这人其实也挺奇怪的,用我干活,给我最好的配置,但是对我却永远有疏离感。或者说,他对任何人都有疏离感吧。
皇宫里的藏书阁中有一本落满了灰尘的书,我当初嫌弃它实在太脏了,一直忍住没有看。
但是,后来觉得实在是没有书可以看了,才蹲在角落里把这本书看完了,特是一脑门子雾水。
因为它专门讲述各大门派的传承,各种门派,传承,武功路数,把我看的晕头转向。不过,我有碎片记忆,能够在不特定的时候,回忆起一些特定的事情。
我记得之前有人跟我说过,传说中肖不修是昆仑派的弟子,但是他那一日说自己自小长在龙脊山,跟着师父学艺。
这龙脊山是在西凉国一处隐秘的地点,的确是师承昆仑派,但又是一个秘密的分支,重点是因为那里那里据说是有个世外高人的,又有人传闻说此人是西凉国皇宫内的大内总管,因为年纪大了,才退隐到山林中。
龙脊之上,一人一影。时不我待,满庭花开。
很早之前,就有这样的一段词不词,诗不诗的短句,说的就是这神秘的龙脊山的高人。
我只是依稀记得这么一个传闻,当时也是当闲书随便看了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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