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下面的溪水里洗手休息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地方。
的确,这里也是最好的埋尸体所在,隐蔽,又容易被记住。第三点,当然,这药感谢肖大人的帮忙。”
我转头看了一眼肖不修,他脸上的雨水已经干了,皮肤光洁白净,在阳光下都有些发光。
他也看了我一眼,略略有些疑问。
“我们昨日在下面好巧不巧地救了古月莲,她是因为看到这溪水中有些发光的磁石,因为好奇才走过去。
结果却掉下了瀑布,摔得头脑不是很清楚了。被我们的侍卫救下之后,肖大人和她闲聊了几句,她说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家里有人过来祭拜。
兴国县一带有个风俗,祭拜亡故二十年的人,是大事情。人活一世,死后二十年居然还有人记得,这是一件幸事。那么,他们来祭拜的是谁?”
我看了看这些贼人,他们的表情已经颓丧了起来。“二十年了,时间的确够久了,是不是?”
“二十年大祭拜。”周不全喃喃自语,“父亲说的那句「贼匪颇有义气,必会按照风俗祭拜贼首者,这就是杀父仇人!」……”
“所以,这都是你父亲说的,对不对?”说完这些事情,我心里也觉得轻松了不少,谜底都解开了。“孙吉祥,生死报应终有时,死裁缝也报生仇!”
我的声音很严厉,也有些尖锐,我期望地是扎破这些人的良心,这二十年他们过的这些富贵日子,都是沾满了周家堰八十三条人命鲜血之上过来的,还有周不全日夜难寐的二十年。
“没有人能够逃脱,二十年?就算是五十年,我肖小七既然答应要找出来,就一定会把你们找出来!”
“肖小七,若我们不认呢?”居然还有人挣扎了一下,肖小三立刻就过去踹了两脚。
我嘿嘿笑了一下,“你们也太小看我了,如果仅凭现在这样抓人,必然也是难以服众的。我一定也做了另外一手准备的。”人证物证都要齐全,靠猜是可以的。但是,也是要讲究证据的。
这一次,是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册子,上面是我密密麻麻写的内容。
“行吧,我就来给你们念念我这几日在县衙看卷宗的总结资料,时间虽然短了些,但你们做过的事情,也大致都有记录。
我先说说孙吉祥的——孙吉祥,兴国县南城木材巷居住,家中老二,今年五十六岁。
十九年前忽然开了吉祥金楼,而之前一直在木材巷老刘家做木工,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原配难产死了。
开了吉祥金楼之后,日子过得越发不错,生意也做的很大,几乎垄断了兴国县所有的金饰生意,资金极其雄厚。
请问,这钱是哪里来的?一个三十岁还在做木工的人,哪里来的钱?不是抢的,还是自己画的?”
孙吉祥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李继业,今年四十八岁,与孙吉祥一处长大。在也老刘家做木工,一直娶不到媳妇因为家里实在太穷了,有一个瞎眼的母亲,一个瘸腿的父亲,还有两个年纪很小的弟弟。
但是,也是在十九年前,在城南开了一间家具店,专门做椅子。
进了尚好的木料,制作的椅子倒是材质很好,样式新颖。
其实,因为他是木工出身,开一间椅子家具店,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一次性进了十根黄花梨木,价值千金,并且是现款支付,这钱是哪里来的?不是抢的,还是自己画的?”
“你怎么知道的?”李继业梗着脖子问道。
“卷宗呀,你以为衙门的人每天都没事情做么?兴国县何人开了店铺,在哪里?进货多少?从哪个门进货?县衙的文书也是要给你们签发通路文书的。
现在看起来,你这十根黄花梨虽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是在十九年前,也算是大买卖吧?你隔壁兴发酒楼一次性进了二十把黄花梨的太师椅,又是哪里来的钱呢?”
“我是正当买卖呀!”这能喊出来的,必然就是兴发酒楼的老板杨丰宇了。
“是呀,你的买卖多正当呀。可是你怎么有钱买黄花梨的椅子?你之前不过是个早点摊罢了。”
我瞅着他,已经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了,“当年,你也没少杀人吧?”
“没有,我没有。”
“兴隆猪肉铺是你表哥的吧?你去帮过忙吧?你那一刀刀砍下去的时候,应该挺有力量的吧?”这种人真的不值得好言好语,看到他想挣扎,肖小三又上去踹了几脚。
还是武力比较管用,这群人不再说话。我拿着自己的记录,看了看他们,慢慢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原来我也不太相信这句话,觉得老天爷可能是看不到的。但是,后来我就在这些卷宗中发现,其实你们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记录,每一次的进货,每一次的转变,甚至是每一次县衙给你们签发的婚书,都表明了你们人生中的变化。
那么,每一次变化要符合身份和环境才对,哪里又忽然暴富的呢?还有娶了五房小妾,身体还真好哈。”
此时的肖不修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轻轻痰嗽了一下。
“好了,反正我粗粗看了看就发现了端倪,接下来就是兴国县师爷周不全的事情了,他会带着人把你们这二十年来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查清楚,那些资金往来,那些忽然购置的房产马匹小妾家仆,都要说清楚,说不清楚,嘿嘿,那就是真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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