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家真的特别惨,那天他儿媳妇去海边挑珍珠,说是要做一件首饰,结果在路上被东倭国的人给嚯嚯了,他儿子去找的时候,被东倭国的人用火铳打死了,真的是心口一个大窟窿,惨的不成了。”
“不作死,不会死。”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王富贵听到了,问我:“说什么呢?”
我又大声说了一遍,“不作死,不会死。”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们的火铳的确是厉害的。”有客人说道。
“但也的确太过分了,这个事情都应该让皇上知道。”
“知道有什么用?他又不会来打,说不准谁都不敢打呢?咱们的武器不成啊。”
“咱们不是也有炮么?直接打过去啊。”
“咱们的炮准星不够,打不准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我看王富贵始终没有任何表情。
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他没有吱声。是因为他的火铳和腌鱼么?但是,就可以牺牲别人的性命么?
第二百六十八、花哥的女儿
小酒馆很是热闹,我细细听着,也没怎么吃东西。王富贵问我:“不好吃?”
“也不是,就是觉得有些油,不敢多吃,怕拉肚子。”我随便喝了一口热水,“要不然吃点水煮大白菜?”
“那干嘛不回家吃,非跑到这里吃。”王富贵一脸的不高兴。
“出来玩嘛,一直在你那个山沟里多不好玩。”我举起手,细细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不过还是很疼,“一会找个药铺好不好?我想抹点药。”
“嗯,吃完就去。”王富贵又看了看我的脸,“脏猴一样的脸,也得去看看。有没有疼的地方?”
“有啊,要去洗洗脸才知道是不是破了。”我都不太敢碰脸,因为搞不清楚是不是真的破了。
“就找那个给你开药的大夫,一会我再找个车去。”王富贵和我低声说着话,态度很好,我很满意。
“那倒是不用了,我的脚又没坏。当然,花哥也是有力气,背着他闺女走一走也是好的。”
我笑起来了,眼睛弯弯的,王富贵愣了一下,也展开了笑容。
他的表情又柔和了不少,小声对我说:“小满,这里不太安全,以后不要对谁都这样笑。咱们快吃,然后抹药,再然后去随便逛逛,就回家吧。”
“为什么不安全?”我也低声问。
“东倭国的人也没憋什么好心眼,我是担心出事情。”他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你知道什么?”
“你别问了,反正咱们快去快回,别停留太久。”王富贵又看了看外面,表情焦躁起来。
我扒拉了几口菜,然后就跟着王富贵出了小酒馆。在走出门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人正在看着王富贵,还冲他点了点头。
王富贵也点了点头,看起来就是熟人。但是,他完全没有停留,直接拉着我走了出去,甚至完全没有顾忌到我手上的伤口,力气不小。
我疼得脸都变形了,想喊出来,但是被王富贵快速地拉到了街角,并且七转八拐地走着,我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完全不知道要去那里。
但就在此时,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还有尘土落下。我一把揪住了王富贵的胳膊,他则直接把我拽进怀里,保护的严严实实。
街上出现了奔跑的人群,也有尖叫声,更有撕心裂肺地哭声,我有点害怕。王富贵和我就在一个小巷子里,很是安全,没有惊慌失措的人跑过来。
“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爆炸。”王富贵低声说。
“哪里?”
“刚才我们吃饭的小酒馆。”
“什么?”我用力从他的保护中挣脱出来,探头往街上看过去,很混乱,有黑烟升起,有尖叫奔跑的人,也有停下脚步看热闹的人。“你早知道?”
“对。”王富贵倒是没有隐瞒,“所以我带你快快地出来了。”
“谁干的?”我有点发冷,瞪着眼睛看着他。
“大久保将军。”王富贵有点不自然。
“就是刚才和你点头的那个人?”我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说道,“你早知道,你干嘛不告诉大家?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么?他们做错什么了?”
“他们说了大久保将军的坏话。”王富贵把我往小巷子深处扯了扯,“小点声,他们还在这附近的。”
“不行啊!这是人命啊!这是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啊!”我继续吼道,“这是大月国,是有法例的大月国!东倭国的土匪,是强盗,是杀人犯!”
“小满!”王富贵干脆捂住了我的嘴,低声喝道:“莫大声,我们打不过大久保将军的,他们的火器太厉害了,我们真的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也生气了,直接踹了他一脚,这才挣脱出他的手,“你做过什么?你是不是给人家通风报信了?”
“我没有!”王富贵急急地解释,“我可以买武器,但是我没有出卖过大月国。”
“最好没有。我可不要一个卖国贼的爹!”我又吼了一嗓子。
“小满,你认我做爹了?”王富贵的脑回路也的确挺清奇的,之前我的确一直没有喊过他「爹」,一直都是「叔」,或者是「花哥」,这一次大约也是真的急眼了,要真是个卖国贼,那我的确都想自己动手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