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摸了自己的下巴,想象了一下李山若是遇到这个情形,会不会也要摸摸自己的胡子,表示很淡定,很享受。
“奶奶有所不知,孙子随了母亲的姓氏,当时父亲这边与母亲和离后,母亲一气之下将我的姓氏改成了胡。但实际上,每一年我都是要去李家祠堂的,李家上上下下也都是认我的。”胡海荣的耳朵也很尖,居然我这么低声说话,他都听得见。
“哦,我真的不知道。”我很老实地说,“不过,你还是起来说话吧,别这样。”
“谢谢奶奶体谅。”胡海荣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很规矩地站在我眼前。我都能够听到肖小三忍住笑,却忍不住抖动腿的声音,实在是让人憋屈。
“好啦,现在我们这是公干,别这样叫。等回头咱们再说说家里的事情。我管你叫胡大人,你管我叫小七就好啦。”
我懒得跟他废话,并且我也很讨厌这种攀亲戚的客套。肖不修摆了摆手,让肖小五肖小三下去收拾房间了,他低声问我:“大人,那对男女怎么处理?”
对哦,现在浸猪笼的男女是海棠和高大壮,两人在水里泡了泡,基本上也是半死的状态,搞得也很是悲壮的样子。
“问问村长,之前怎么关着的,现在还怎么关。等我们弄清楚了再说,记住,可别让他们死了。”
我想了想,这两个人不知道是冤枉的,还是真的,一切都是一团浆糊一样。
“小七大人,让衙役们看着一点吧,别跑了。”胡海荣擦干净脸和鼻涕,毕恭毕敬地请示我。
“嗯,分别关押,别串供。”我看了一眼胡海荣,“胡大人,坐着吧,一路也累了。我本来是路过的,结果遇到了这个事情,所以就问问情况而已。听说之前你已经判完了?可有什么卷宗文书之类的,让我看看么?”
“哦哦哦,来的匆忙了,没带着。我这就让人回去拿,这些东西都有的。”胡海荣还是很客气的。
“嗯,都拿来吧。这几日我要住在这里,你也跟我一起吧。倒不是为了这个案子,我是想看看这个奇怪的黑风口,怎么还有恶鬼出现了。
对了,有之前的县志什么的也拿过来,回头我要带个编纂风物志的翰林陈大人,他在搜集这个。”
“好的好的。”胡海荣又赶紧点头。
“那要不要说说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怎么就说这两个人是通奸呢?这个海棠才是新婚,怎么都搞出奸夫了?”我有点奇怪,这个论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胡海荣又要站起来说话,我赶紧让他坐下来,从视觉上来说,这个都快是我爷爷的人,我也真是受不了。胡海荣又客气地谢过了我,才开始说起他的观点。
虽然之前他也没见过乔三,但是凭着这具无头尸体来判断,这人壮实,皮肤黝黑,对新婚妻子海棠也并不温柔,一直追问她是否「失身」,这就挺让人无语的。
据村里的人说,这人的脾气也一般,甚至可以说是不太好,因为比较有钱,家里有房,四季吃喝不愁。
胡海荣说得有点混乱,我也就是听了个大概。关键词就是这个乔三有钱,所以海棠为了钱嫁给了乔三。
“怎么个有钱法?他自己有买卖?但之前不是说他还给铜匠铺子帮忙去了么?”我转头问村长。
“这小子父母双亡,之前也就是在各家各户的帮衬下长大的。后来出去自己混了几年,回来之后就有钱了。
我问过他做了什么?他也含含糊糊地说是做了点买卖,但是也没说清楚。
不过,因为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如果村里需要有帮忙的时候,他还是会来的。毕竟大家对他还是不错的,所以他也是能够出力或者用得着的地方,都回来。”村长的说法,也得到了其他村民的认可。
还有几个年长的女人说这个乔三其实本性并不坏,脾气也就是那样。
“男人嘛,怎么能没个脾气呢?对自己的媳妇厉害一点也是对的,省的被女人压着一头,以后就不好办了?”
“为啥?”我有点好奇。
“这女人吧,是要管住的,否则窄干了男人,又拿了男人的钱跑了,这不是得不偿失么?”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法还挺多,但中心思想是乔三脾气坏一点没关系,反正对自己的媳妇要厉害一点,以后才能当家做主。
“自己的女人,不是应该哄着么?这样日子才能过的舒心呀?”
之前静心师父就是这样教我的,说是必须找一个能够哄着我玩的男人才可以嫁,要是一天到晚对我喝五邀六的,还要上房揭瓦的,完全不能理。
我还问她:“其实我现在倒是上房揭瓦的人,是不是以后要哄着我的男人才对?”静心师父被我这句话噎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丢给了我一只鞋。
现在,这村里的一群女人也被噎得没说出话来,刚有人想反驳一下,可能是碍于我的身份,以及村长凌厉的眼神,都没有再继续说话。我就继续问:“怎么榨干男人?”
这句话刚一问出来,肖不修居然先咳了一嗓子,然后低声问我:“大人,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要吃个饭了?”
“哦,对,要吃饭的。”我转过头问村长:“准备点吃的吧,我们一大堆人要吃饭呢。”
村长这才尴尴尬尬地站起了身,赔着笑说道:“大人们见谅啊,我一说话就把这个事情忘记了,现在赶紧去让人做饭。都是乡野的吃食,望大人们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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