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爹爹打开竹筐的盖子时,忽然惊叫了一声。爹爹从来不会有过恐慌和害怕,但是这一嗓子充满了害怕,我不由得睁开眼睛看着他。
他的神情都快急死了,想对我伸手,但又不敢,只是急急地说:“小满,疼不疼?爹爹会给你医治的。”
“哦?”我傻乎乎地看着他,这个男人长得也很好看,那种眉眼之间都带着令人心动的柔美,比娘亲还好看。
“还有哪里受伤了?和爹爹说,疼不疼?”爹爹急的眼尾处又出现了猩红,看起来就更加好看了。
他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把竹筐切割开,我发现原来有一支箭扎在了竹筐上,而箭簇的箭头扎在了我的小臂上,流了血,但是不多。“为什么这血是黑色的?难道有毒?”爹爹开始冒汗了。
“爹爹,你怎么哭了?”我没感觉到疼,只是看着他,觉得心疼。
“小满疼不疼,哭出来好不好?爹爹给你治伤。都是爹爹不好,害得你受伤了。爹爹一定给你解毒,没事的没事的。”
他的动作很快,在我还没看清楚的时候,直接拔出了长箭,并且速度着开始用嘴将我胳膊上的黑血吸出来。
很久之后,我的血才变成了红色,我看到他的嘴边都沾满了血污,可是看起来并不可怖,反而很可怜。
看着他的样子,我忽然开始觉得很疼,不是手臂疼,是心很疼,那种大口呼吸都不能够缓解的心疼,这不是身体上的疼痛,是一种情绪上的极限,想要大哭出来,但是完全憋在里面释放不出来。
我开始出冷汗,开始感觉到眼花缭乱,我看不清楚爹爹的模样,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爹爹还抓住我的手臂,很用力地拉扯着,可是我却看不见他了。
后来,我又听到很多人在说话,嗡嗡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于是,我就在黑暗之中奔跑,奔跑了很久很久,只是我一个人,没有人任何人陪着我……
“小满,醒醒!”有人喊我,还抓住了我的手,试图让我停下来。
是谁?我侧耳听了听,又没有了声音。
但就在我刚想继续奔跑的时候,这个人又在说:“小满,快醒醒,我不打你军棍了,我给你买新衣服,给你买好吃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哦,这是肖不修,不是爹爹。
我能够感觉到他修长手指的力度,能够感受到从他指尖传过来的温暖,和爹爹的那种厚实温暖不一样,但他,的确不是我信任的人。他,只是南厂的肖不修,那个好看的男人,利用我的男人。
我睁开眼睛,看到肖不修的脸就在我眼前,眼尾居然也有猩红之色,很好看。
他看到我睁开了眼睛,急急地问:“哪里疼?”
“疼?”我有点不知所云。
“你一直喊疼……我检查过你没有受伤……”肖不修摸了摸我的额头,脸颊,“没有发烧,只是昏睡,是不是做了噩梦?”
我眨了眨眼睛,原来刚才都是梦么?那我爹爹也很难过吧,因为我受了伤,但是我在梦里没有喊疼,为什么肖不修能够听到。
所以,哪一个是梦,哪一个是真实的?爹爹在哪里?爹爹为什么要放火烧了我的家?我的娘亲呢?
呼吸又变得急促起来,开始出冷汗。肖不修立刻往我嘴里塞了一个药丸,并且用内力按压了一下我的喉咙,直接让我吞下了药丸。
很快,药丸在腹部升腾出了一股暖意,像是一杯烈酒在胃里燃烧起来,我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哎,这能够醒过来,就没事了。”影子也在一旁,伸手按住了我的脉搏,然后说:“这肖小七还是太弱了,跑了一宿的马,身体完全吃不消了,你还给人家下药,剂量也有点猛。
这没有被梦魇住真是万幸。以后啊,少给她下药,就你那些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多少杀几个人算什么?别回头肖小七也跟肖小七一样,被你弄死了。”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我仿佛窥探到什么秘密。不过,我不太想深究下去。
因为刚才梦里的事情太过真实,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至于肖不修把肖小七那只猫弄了,我也不在乎了。
“小满没有心的,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哭,也没有什么反应,真真是应了那个传闻么?”
谁在说这句话,我很耳熟,似乎很多人都这么说我。可是,我多想辩解一下:我有心的,我很疼的。但是,我不能说的,因为我要是哭了,要是说疼,爹爹会难过的。我只能说,小满很好的,小满很听话的,小满最爱的是爹爹哦。
那么,谁爱小满呢?
我想哭出来的,但是,我不敢。因为爹爹也会哭,会抱着小满哭,哭得眼尾猩红,然后去修罗战场。
第二百零五、我和肖不修打赌
睁开眼睛,翻身下地,推门出去。这一串动作我做的很流畅,看到院子里肖不修正在和肖小五说话,还有不少南厂的侍卫已经集结在院子里。
他们看到我出来的时候,都愣了一下。肖不修快步走了过来,问我:“你怎么起来了?还难受么?”
“什么?”我很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难受?”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用手搭在我的脉搏上听了听,然后伸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影子也出现了,抓住了我另外一只手,也听来听听脉搏,“没毛病,一点毛病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