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来的时候,柳疯子去哪里了?”我问道。
“赌场啊,柳疯子就跟住在赌场里一样,反正输钱了,就找王氏要。王氏有段时间穿金戴银,看起来还是很阔绰的。”
“那就不对了,当初柳秀才说房子是他的,你们干嘛不说出来这些事情呢?”我有点不乐意了。
“哎,这事情吧,说起来吧,我们也挺愧疚的。但是吧,有时候一想起柳秀才那个刻薄,看不起人的样子,就挺让人来气的。他觉得自己是文化人,都不愿意和我们说话,觉得我们又蠢又笨,还浑身都很脏。”
“可是,在这种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不应该这样的。”我叹息了一下,虽然我刚才也很讨厌柳秀才说话的样子。
“是啊,后来虽说案子一直没有下落,但是人抓起来了,我们以为还不至于立刻判刑。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就越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所以今日行刑的时候,我们又都觉得挺对不起柳秀才的,所以才赶着过来送行。反正吧,这事情总是觉得一言难尽,又愧对他,又讨厌他。”
“行吧,这人的确也不是那么招人喜欢。”我也同意他们的说法。“那现在,你们可愿意为他作证?”
“既然大人都打算替他翻案了,我们自己要站出来的,把我们知道的事情说一下。”有人率先表态,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也算是同意了。
“对了,柳石榴今日来了么?毕竟是犯人行刑,她应该来一趟看看吧?”我左右看了看,有人回答:“没来,据说是怀孕了,在家待产呢。她丈夫,和婆家人应该都没来吧,反正没见到。”
“王氏安葬在哪里了?”我又换了个话题。
“听说是没有安葬,烧成了一捧骨灰,让柳石榴带走了。”知情人还真多。
“官府同意了?”我有点惊讶,按道理来说,王氏是柳家的媳妇,应该进入柳家祖坟的。
虽说现在我们知道王氏不是柳疯子的妻子。但是,当时大家应该还是不知道的。
“毕竟是家属至亲,也是同意的。”
“现在她家谁住着呢?柳疯子?”我觉得我的问题也挺多的,幸好这里人多,三言两语总是有人回答得上来。
“柳疯子也没有怎么住吧?我经常半夜见到他去地下赌庄了,然后白日里才回来睡觉。不过,出事的大半年之后,他就老拿着这么一个破拨浪鼓在街上喊叫,搞得大家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大半年?”我眯起了眼睛,“县丞没过问?”
“也问了,但是柳疯子也说不了话,所以这事情也就作废了。他每日里在街上跑来跑去,搞得大家都很烦躁。”
“其实之前好像也是在闺女家住过吧?后来闺女怀孕了,才回来的。”有人提供了另外一个时间线,“那算起来也真的是大半年了,柳石榴应该快生了。”
“也不对呀,大月国法例,怎么也要守孝三年,就算她已经是别人家的儿媳,但也是王氏的女儿,按照孝道来说,这云雨之事,也应该在一年后,这不合适吧?”
“哎,你管人家那么多呢?”
“八成是你想如何了吧?”
话题逐渐歪了,我不禁咳嗽了几声,让这群人注意一下影响。
这酒楼里还是有未成年人和无知少女的,尽量不要说得这么恶心。至少,我可讨厌这些说猥琐话题的人。
第二百、策马,夜袭
肖不修回来的时候,我刚好和大家闲聊完,正准备回去睡觉了。
肖不修拿了件外套给我,说晚上可以去吃羊肉烩面,他打听到哪里的好吃了。
我笑眯眯地披上了外套,和众人告辞。杨县丞也气喘吁吁地赶过来,问:“大人,柳秀才的伤已经医治了,他的妻子儿子跪在衙门口,还在喊冤,咱们怎么处理?”
“哦,让他们喊吧。”我往外看了一眼,发现这母子两估计是看见我了,正准备站起来朝我这里走过来,我急急地跟杨县丞说:“你拦着点,别什么人都到我这里来,回头哭哭啼啼地,我也受不了。对了,明日你就先把皇上下旨的那五个人先砍了吧,没必要拖着了。
其余的人,你等我再看看折子,回头请个旨意,让皇上直接签批,你也算是砍人有理,就不担心再有人跟你喊「刀下留人」了。”
杨县丞听到我这句话,嘿嘿干笑两声。他估计也是很尴尬,毕竟他审的案子,现在有人跑出来说自己冤枉,有人要重申,怎么都是挺没面子的事情。
“大人明日不来看看么?”他弓身问道。
“不看不看,砍头这种事情可是不好看,我一直也没想来看过。今日也真是赶上了,要不是我那几个侍卫非要吃饭,我们也不可能走到这里来。”
我瞥了肖不修一眼,明明就是他想来看看的,结果闹出这样的事情。
要是翻案了也就好了,要是没翻案,我恐怕还会有麻烦呢。“你自己处理吧,我要出去遛个弯,这一天实在是太乱了。”
“呃……”杨县丞也没说出什么,只得目送我离开了酒楼。我在肖不修的保护下,从人群中离开,也还算是顺利。
“羊肉烩面在哪里?”刚一出门我就问他,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门口也有不少人都听到了这句话,都默默退开了。
“走吧,咱们走过去。”肖不修还是站在我的身侧,要我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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