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宛皱眉:“这是《金刚经》。你爷爷给我送这个干什么,不会是专门把他的练字作品给我鉴赏吧。”
“不,这不是我爷爷的字。”卞资看起来比江宛还要迷惑,“但这信又确实是他让我给你的。”
……
骑狼走到阮炳才帐篷口,便被臭得捂住口鼻,缓了缓才掀帘子进去了。
阮炳才的炭盆里已只剩暗红的余烬,他缩在榻上,裹着被子,正瑟瑟发抖。
帐内昏暗,骑狼走近了,阮炳才方认出是他,颇惊讶道:“今日的饭怎么这么香?”
“断头饭,你还觉得香吗?”骑狼道。
阮炳才掀开被子,本要过来吃饭,一听这话,又缩回床上,把自己裹在破被子里。
“怎么是你来给我送饭……”阮炳才问,“是不是要带我逃跑?”
骑狼慢慢走近,弯腰在阮炳才耳边道:“一会儿,帮我杀个人。”
“杀……”阮炳才的嘴被骑狼捂上。
骑狼用气音道:“现在我去点灯,我的刀给你,你站在帐篷边埋伏,等我把人扑倒,你就动手,照着脖子砍,懂吗?”
阮炳才连忙点头。
骑狼拔出佩刀,递到阮炳才手上,然后转身掏出火折子,点亮了阮炳才此处的一盏小油灯。
今夜有烤肉可吃,现在大部分人应该都去领肉了。阮炳才这帐篷附近本就清静,又有门口一泡大粪,大家都远着此处走,会听到动静凑上来的,只有跟踪他的那个人。
骑狼见阮炳才已经双手握好了刀,示意他站到该站的位置,然后用半高不低的声音喊:“救命啊,救命啊……”
果然有人耐不住掀开帘子进来,骑狼如狼一般扑过去,整个人压在那人身上。
“就现在!”他对阮炳才道。
阮炳才手起刀落,用全身的力气劈下去,瞬间把戎兵的脖子砍断了。
鲜血喷了骑狼一脸,骑狼满口满鼻的咸腥,见戎兵已然死透才站了起来。
阮炳才的虎口被震得发麻,松开刀柄,朝后疾退两步。
他不敢相信看着双手——就在刚才,他杀人了?
第四十九章
杀人
骑狼见四下无人,立刻离开了阮炳才的帐篷,他虽然把皮袄反过来穿,将溅了血的一面穿在里面,但身上的血腥气却遮不住,故而一路上都走得胆战心惊。
“毕勒格!”身后有人叫住他。
骑狼慢慢把手搭在刀上,转身看去。
阿里庸快步走上前,围着他走了一圈:“怎么样,人死了吗?”
骑狼握紧刀把:“死了,刚吃就死了,扑上来哇哇吐血,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
阿里庸:“那尸体……”
骑狼道:“明日天亮了,我再去搬吧,天冷,放一晚上也没事,放心吧,答应了帮你,我肯定帮到底。”
“也行……”阿里庸见骑狼仗义,自然没二话,还提醒他,“你赶紧去领肉吧,再晚去,肯定被那帮兔崽子抢光了。”
“算了,我先回去换衣服。”骑狼松开刀把,拍了拍阿里庸的肩后,便朝自己的帐篷去了。
见他走了,阿里庸还有点不放心,想着去阮炳才的帐篷里看一眼。
他站在阮炳才的帐篷前,被熏得一个跟头,浓郁的臭味里分辨不出多少血腥味,他掀开帐篷,朝里看去,里面黑乎乎的,借着月光,能看见地上隐约躺着个人,帐篷里一股血腥味。
阿里庸实在不愿意搬尸体,便又悄悄走了。
罗刹王又来找大王了,这回是来哭诉丧女之痛的,还带了好几坛从刑州达官贵人处搜刮来的美酒,非缠着大王喝酒。
呼延律江见那酒实在香醇,不知不觉便和罗刹王分喝了一坛。
呼延律江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畅快大醉过了,放下酒碗,直呼过瘾。
罗刹王死了女儿,又喝了酒,便没什么尊卑,吵着要听大王拉琴,还说要击鼓相和。
呼延律江被他催得不行,只好站起来,自己去寝帐拿琴。
未料得刚进帐篷,就见女奴正在解衣,红红的耳环摇曳如饱满的樱桃,烛火下露出一截雪白的臂膀来。
浓重磅礴的酒意腾腾燃起,呼延律江骤然忘记了还在等待的罗刹王,忘记了寝帐外的一切,他将女奴打横抱起,与她一起倒在床上。
久等呼延律江不来,罗刹王十分不满。
海拜什想起在帐外听见的声音,忙道:“请罗刹王海涵,我们大王恐怕还得等一会儿再来。”
罗刹王摆了摆手,也不在意,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喝尽:“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替我向大王告罪,实在是年纪大了不胜酒力。”
海拜什送罗刹王出去,又送罗刹王上马,才折回王帐;
他在大王营帐外转了一圈,还是能听到暧昧的声响,便站在了门口等待。
帐中娇吟阵阵,实在叫人脸红,海拜什搓了搓脸,见几个守卫也都心神摇曳,便对他们打了个手势,叫大家都站得远些。
此时帐中,已然云散雨收。
一截白腻的小手伸出床外,捧起一杯茶水:“大王,喝水。”
呼延律江懒洋洋地仰面躺着,餍足得脑子都化了,水被送到嘴边,他就张嘴喝了。
困意上涌,呼延律江打了个哈欠,眼皮慢慢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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