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么搞,除非是打算坑人的才会给他们家介绍亲戚。总之以后他们再想请正经保姆,估计就很难了。
这一天晚上,虽然郭书记家里没说一句葛家兄妹两个怎么样,但是其余人家可是从进门一直说到吃饭,洗碗的时候也不停嘴,完全不避着孩子,一直说到晚上睡觉。
“你说葛兵图啥?他要是真跟人家说‘你再在我家当两年保姆,帮我看到孩子成年’,我觉得人家也会同意的,他非得搞这么一出,人常说七窍玲珑心,他这心眼至少是人家两倍!”
“我也想不通这个。有厂子的人帮着照顾呢,再说灶上的饭也不错,而且他们有钱还能吃吃小灶改善生活,请个保姆也就洗洗衣服打扫卫生什么的。我原来挺可怜他们的,这下可好,我就是个傻子。”
“谁说不是?洪昆那么大的个子,什么不能自己干?再说真换个灯泡修个什么家电的,楼上楼下说一声,谁还能不帮他?都是一个厂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红英也都13了,我十三的时候我家里弟弟妹妹都是我看着。葛兵这俩孩子也养得太废物了。”
这么一搞,还管葛兵叫葛主任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再说起来他都是鄙视中夹杂了点愤怒的“葛兵那家伙”或者直接就是“姓葛的”。
别说对主任的尊重了,连对死人的尊重都没剩下多少了。
“我是觉得葛兵根本没把咱们家属院这些邻居当人啊,他根本就不信任咱们,咱们都会帮他看孩子的,他就宁可要骗一个小保姆?人家才18岁,就比他大儿子大两岁,他是怎么狠下这个心的?”
“要看你帮他看,我才不帮他看呢,他就不是个东西!老邱的手是什么受伤的?不就是他进的劳保胶皮手套不合格?以前上七八个工手套才坏,现在五个工手套就不能用了,老邱的手上直接给烧掉一块肉,现在都是黑的!”
“我有病,我才不帮他看孩子呢,这人心眼太多了。给了人一万,就是两年多的工资,我看他就是只想出这么多,就像养到他儿子成年。你想啊,现在一个月三百还挺多的,可是两三年之后呢?”
“那小保姆要是两三年之后才把那合同拿出来,就算她不识字,你还能帮她说话?”
这人品了品,缓慢地摇了摇头,“要是没这一出,姓葛的再怎么都是自己人,我多半会觉得小保姆贪财,都先给了一万了,还想涨钱?姓葛的心眼也太多了!”
葛家四室两厅的大房子里,兄妹两个一回去就各自甩门回自己屋了。
两人不可避免的起了一点隔阂。
不过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间,这两人下午就是一顿发泄,如今闻见各种饭菜的味道,那就更饿了。
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葛洪昆出来往厨房去了。
他现在唯一会做的东西就是鸡蛋羹,还是顾棠教的,这么一想,他就更气了。
葛洪昆找了挂面出来,给两人煮了点面条。
他以前是连鸡蛋都没煮过的,可想这面条不会很好吃。
面煮的太烂了,酱油是一点点试探性的倒的,不过还是放多了,青菜没洗没摘,还带着点土,鸡蛋打早了,黏在锅底直接烂了。
总之这就是一锅各种食材混合出来的糊糊。
“红英!出来吃点东西。”葛洪昆大声道。
葛红英也饿了,她红着眼睛阴沉着脸出来,看了一眼锅里的东西,没说什么,挑挑拣拣给自己盛了一碗。
也就是勉强充饥,明天天亮了,她就能出去买吃的了。
葛洪昆勉强吃了两筷子,把鸡蛋吃了,夹了个青菜一尝,这是正儿八经的土腥味啊,菜帮子上土还在呢。
他烦闷地把筷子一扔,道:“一会你去把碗和锅洗了。”
葛红英也是一根根挑着吃面条,听见这话她也没抬头,就嗯了一声。
葛洪昆想了想,道:“你……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也就是半天,下午他们就把钱送来了,如果——”
“你怪我!”葛红英一下子就炸了,她都受了一下午的委屈了,再说先前也是哥哥同意的,怎么就是她的错了?
“明明是你同意的!这都几天了?他们才把礼金送来,他们就是故意的!顾棠就是故意的,她跟人商量好了,她故意让郭丹激怒我!那几个办公室的人也跟她一条裤子,她就是故意的!”
葛洪昆也生气,虽然他自己觉得这事儿的主要原因得归结在葛红英身上,但是别人又不知道,他是跟葛红英一起丢了这么个大脸!
“你什么都不知道!”葛洪昆声音也大了起来,“咱们吃在厂子,住在家属院,以后我还得接咱爸的班,你就没想过咱们怎么做人!你觉得被人指指点点好过?”
“我没被人指指点点吗?我们老师根本就是想把我赶出去!”葛红英大喊道:“明明是他们故意害我,你也要来怪我!你怎么不去找顾棠?你不敢!你也想巴结领导,你也想当哈巴狗!”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你哥!”葛洪昆也喊了起来。
这时候楼上楼下的已经能听见他们说什么了。
葛红英原本气就没撒出去,这会儿心里还憋着火,她直接跑到顾棠原先住的小房间里,什么踢柜子,掀床扔东西等等,还把她妈原先用过的缝纫机给推倒了。
这会儿已经快九点了,年纪大的跟小孩子都洗洗准备睡了,她这么一吵,搞得上下几家邻居都火冒三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