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他们正吃早饭,顾棠看了这消息,不由得笑了出来。
“可见这姬昱江的确是没什么经验。他们半夜出城倒不如白天出来。这点我特别想不通,白天出来城门口人来人往的,他们夹杂在里头也不显眼。可若是晚上出来就不一样了。”
“大街上就他们这么几个人,如何不被人注意?就算是带了个见不得光的鬼,随便藏到什么容器里,拿黑布多包几层不就行了?”
庆王爷笑道:“也许是话本看多了。”
调侃了几句姬昱江,等大部队上路的时候,话题已经转移到了这片土地上。
“放眼望去地势的确很是平坦。”庆王爷道:“就算我不种地,也能看出来这是好地方。”
“光看不行。”顾棠道:“等先把这片地看一遍,还得再选几个点挖一下土,看看土有多厚,如果下头砂石太多,种的东西就得稍微换一换。”
几人走走停停,路上也遇见了几只精怪,有些身上怨气冲天,顾棠直接就动手了,有些还懵懵懂懂的刚开灵智,就是把它们先赶去建木林。
九荒在一边压阵,这一天下来也没什么出手的机会。
庆王爷这一行是完全不用掩盖行踪的,到了晚上依旧是扎营生火做饭。
两人一鬼同坐在最大的帐房里,吃完饭之后拿出这一片的粗略地图商量事儿。
“建木林绵延三百余里,鱼临江差不多也是这个长度,为了避免日后门派纷争,不如一开始就分开,只是这怎么分……”
这种问题,如何保证公平公正,顾棠听了不知道多少做法,多少段子,她道:“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分的人最后挑,三年换一次地方。”
庆王爷又开始神色复杂了。但是这是真的一点毛病挑不出来,庆王爷便道:“大体就是这么个思路,具体细节咱们回去再商量。”
九荒打了个哈欠,他如今对这种事情已经接受得很好了,他一样觉得顾棠说得很有道理,“差不多行了。后头还有人等着出手呢,你们不睡觉,人家怎么动手?”
道士出门,周围一圈肯定是布置了机关的,而且这机关已经被触动了,根据阵法的反馈,踩中机关的人身上带了他太溪崖的东西,而且还是两人,那这来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三人一人一个帐子回去休息了。
随着庆王爷睡下,巡逻的士兵放轻了脚步,营地逐渐安静下来,连篝火都只剩下三处了。
不远处,姬昱江松了口气。
他还是第一次跟踪人,第一次策划这么大的阴谋,所以上路之后觉得事事都不按照预想的计划来,也就还挺正常的。
不过好在没出什么乱子,一个帮手是鬼,如今老老实实待在他腰间的铃铛里,另外两个想必是被利益所驱,满脑子都是高深的功法还有各种法器,这一路上竟然一句怨言都没有。
这种人活该被人算计。
姬昱江沉声道:“咱们等午夜过后再动手,这个时候人睡得最熟,防御也最懈怠。”
方丰澜跟盛正飞两个一点意见都没有,齐齐点了点头。
顾棠虽然在帐子里,不过依旧是盘腿坐着修炼。等到了午夜时分,姬昱江终于打算行动了。
他眼睛发红,显然是已经快丧失理智了。
但是方丰澜没丧失理智啊,他觉得这个计划漏洞百出,本着负责任的态度,以及证明他真的有好好思考怎么配合姬昱江,他多问了一句。
“我们两个去拖住九荒,但是这营地里百余士兵,我们两个就算勉强能跟九荒斗个平手,可我们毕竟是肉胎凡体,又怎么拦得住这些士兵?”
虽然已经有了一起卖菜的情义,盛正飞依旧气得想踢他,都这会儿了,临门最后一脚,你冲进去不就完事儿了吗?你管那么多?
这人明显就是利用咱们,让咱们拿命去填的,你这问出来,岂不是要起内讧?
姬昱江似乎是楞一下,然后阴沉沉地说:“我手里有我祖上传下来来的阵法,你放心,这些士兵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大家都是方士,阵法这种东西如果能起到这种作用,那必定是作用于所有人的。
这下连盛正飞也有点慌了,姬昱江这是打算让他们去拖住人,好让他布置阵法啊。
“可有玉佩等物。”盛正飞面色也沉了下来,“要能保护我等不被阵法袭击。”
“自然是有的。”姬昱江表现得很是自信,好像他一早就做了准备似的。
他拿出小刀往自己手指头上一扎,鲜血流了出来,他在两人背上画了个符,道:“这是我家传的阵法,只有用姬姓子弟的鲜血画符才可以,所以我才没有提前给你们。”
这理由能解释通,但是怎么看都有点敷衍人的意思。不过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方丰澜两人给身上拍了隐匿符,轻身符等等一系列符纸,道:“我们先进去了。”
方士如果不计成本的潜入,那还是能瞒过普通人的,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营房边缘。
姬昱江这才小声跟乌清怡道:“你一会儿见机行事。”
铃铛里传来了乌清怡的声音,因为被棉布包着,显得有点闷,“嗯。”
两位卧底很快潜入了营地北面,九荒的帐子也很好找,距离主账稍远的那个就是。
两人一进去就跟五心朝天坐着的九荒打了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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