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同样不会第一时间上报,而是再组织一拨人去找,等真的找不到之后,还得再犹豫一下才会派人来昌海,所以两三天之内,顾宜春根本不可能得到消息。
等顾宜春得到消息之后,那就更不会派人出来找她了。
上辈子原主被人掳走折磨,他们是个什么反应?觉得丢人,别说帮原主报仇,直接就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
现在也是一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丢了两三天,顾宜春肯定是觉得找回来也是丢人,不如就这么算了。
回头装模作样说她在老家生病,再哭两天,估计她就这么病逝了。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很快就不是顾宜春的女儿了,而且还是他一手促成的,所以今后不管她做了什么,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也不会有人充大辈压她。
再见面就是单纯的竞争对手。
整个计划非常完美。
顾家的老家距离昌海市大约150里地,也就是75公里,纯靠走得七八个小时,而且这时候没有专门用于行走的远足鞋,一晚上下来这双脚就不能要了。
所以顾棠换了个方向,往甸新镇去了,这边只要三四个小时就能到。
顾棠选了夜里两点出来,这个时候已经有出来做买卖的人挑着担子上路,顾棠也差不多是做这个打扮,背上一根扁担,一边是空罐头盒子,一边是几件衣服。
这种打扮走在路上一点都不显眼,都是苦命人,大家一路相伴,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到了甸新镇。
剩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顾棠挑了两个不显眼完全没有花纹的金豆子当了2个银元,又跟人合伙雇佣了马车,往昌海市去了。
下午五点,顾棠到了昌海市。
昌海市是最繁华的地方,一座城市各种租界不下七八个,顾棠直奔当铺,三家当铺当了不一样的东西,又是30银元到手,接着便是去法租界租了个带厨房的屋子,暂时安顿下来。
下来的计划就是纯手工做点罐头,比方茄汁黄豆,猪牛鸡三中口味的午餐肉,然后带去外国人有钱人出没的昌海大饭店钓鱼去。
顾棠想得不错,婆子送早饭来的时候发现她不在,当时没多想,以为她去恭房或者洗漱去了,便喊了一声:“小姐,饭菜来了,您趁热吃。”
老宅基本没人住的,里头的下人基本都是罐头工厂的管事,全职在工厂,老宅这边都是兼职。
所以等到午饭送来的时候,婆子依旧没觉得不对,就是不吃早饭嘛,女孩子闹闹脾气也是正常。
但是等到晚饭送来的时候还没找到人,屋里连灯都没点,婆子这才慌了。
不过的确如顾棠所料,她没告诉大管家,而是先自己去找了。
一边找一边又安慰自己,“小姐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就是逗我玩呢。”
这个时候,顾棠连香料都买好了。
婆子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才去找了大管家,得了大管家重重两脚。
不过大管家依旧没有声张,他也知道他们家老爷是个爱面子的人,小姐跑出去一晚上没回来,这能行?
老爷不得把他打死?
所以大管家找了有限的几个心腹,力求不声张,带着人出去找顾棠了。
“小姐能去哪儿?她老爱去看果园子,咱们去果园子找找。”
找了一天还是还找到,大管家也安慰自己,“说不定明天小姐就回来了,明天早上看看,不行再去告诉老爷!”
顾棠这会儿都在昌海市住了整整一天,第二天一早她当然是不可能出现的。
到了早上,管家也等不住了,急忙叫人套了马车,来昌海市报信。
所以等顾宜春知道顾棠不见了的时候,距离顾棠离开已经过去六十多个小时了。
大管家跪在地上,极力撇清自己,当然也是不可能说老爷有问题的,那就只有往顾棠身上栽赃了呗。
反正她一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不见这都快三天了,肯定是凶多吉少,要么被人掳了去藏在家里,要么跌在哪个山沟水渠里直接送命,反正是不可能再找回来了。
“老爷,小姐一直郁郁寡欢,脾气也有点怪,我们怎么劝都没用,带她去果园子散心,陪她去工厂看看做罐头,她都不放在心上,整天就是哭。”
“吃饭也不好好吃,一有人进她房子,她就撵人家,还给送饭的婆子踢了好几脚呢。”
顾宜春脸色铁青,当然不是因为女儿不见了,他脑海里一瞬间浮现的念头,是千万不能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情,害得他跟着一起丢脸!
顾文月倒是挺开心的,不过她会装,眼泪又吧嗒吧嗒下来,“是我害了姐姐,是我的错!姐姐腿还没好呢,我要去找她,让我——”
“闭嘴!”顾宜春一个烟灰缸就砸在了她脚下,顾文月吓了一跳,倒是不敢说话了,只默默地流眼泪。
顾宜春想了片刻,道:“你在这儿等着!”然后他上楼去找宋雁秋了。
宋雁秋刚好午睡起来,看见顾宜春进来,还刺儿了一句,“怎么,不忙着你的女儿宴了?怎么有空理我了?”
顾宜春清了清嗓子,“棠棠丢了。”
“啊?”
顾宜春把事情说了一遍,拉住了要去找人的宋雁秋,还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叫。
“你自己想想丢不丢人!就算把她找回来又能怎么样?你敢送她去太子府?她回来也是个自尽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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