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这又不是选联合国秘书长,还要轮换的?”魏教授一听就火了,顾棠参加的就是国家青年组,上次国内的青年画家大奖赛,她就是青年组的一等奖,“他们想玩脏的呀!”
“我这是有点着急。”郝院长这两天没的人可说,好容易魏教授出来,他恨不得一股脑把苦水都倒出来。
“你也知道,咱们学校这个情况,不说学校了,就是咱们四大美院加起来,油画这块咱们撑死得个三等奖。下来还有壁画,这个类别咱们——”
“说那些有的没的?上回国内的大奖赛都看了,顾棠就是最优秀的一个。再说国画这一块,国际的大赛虽然规格高一点,但是含金量还不如咱们国内的,就跟乒乓球一样,奥运会还没队内选拔水平高,他们这就是在针对顾棠!”
魏教授刚画完出来,刚脱离那种专心一志的状态,人非常容易激动。
郝教授道:“老乔说了,他会盯着的,绝对不让他们搞什么黑幕。我的意思……要么你去看看顾棠?看看她画得究竟是什么,你去看合适,我看我怕她紧张。”
魏教授唏嘘了一声,道:“行,我这就去。”
虽然说的是这就去,不过敲门是不行的,魏教授打听了一下顾棠很不合理的早八晚六的绘画时间,等到第二天早上,这才跟她一起去了画室。
顾棠正在画最后一稿,国画虽然不像油画那样,等干要半个月,但是有些地方要话两层的话,也要等干的。
她现在这幅画基本上已经画完了,就差最后一点。
她打算用水,不加墨的白水给山顶上头画个仙宫,虽然看不见,但是用的是沾过仙气儿的水,等于说虽然是隐形的,但是buff不会消失。
魏教授一进去看见画就愣住了。他连呼吸都屏住了。
过了足足五分钟,他才张口道:“是我耽误了你……要是你当初考到任教授门下,水平绝对不止于此。”
魏教授唏嘘地离开,直接去找了郝院长,“放心吧,不用担心她。除非评委是瞎子——”
郝院长抓耳挠腮的不明就里,魏教授长吁一声,“这么说吧,你身高175,我身高182,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来我比你高。”
这个比喻就还挺冒犯人的,但是里头透露出稳当的消息,郝院长也就暂且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等着最后结果了。
到了第二十天的时候,顾棠的画彻底画完了,但是她没交上去,继续在画室里握着,顺便把其余两个试题也画了。
后头这两个试题,她一反常态,没有用淡墨,全部用的是浓墨,尤其是“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这一张,背景几乎全部涂成了灰色,用来表现日暮。
然后深色的背景里零星几点白色,就是用来表现天寒的雪花了。
总之画出来顾棠还挺满意的。
既然要走震惊路线,那肯定是要在画室待到最后一天的,不让永田里男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他又怎么会从高峰跌到低谷呢?
再说他们都去活动评委了,顾棠觉得他八成会提前交卷,然后展出画作,这样才好造势。
顾棠猜得不错,永田里男是在第26天的时候出了画室,然后他那张工笔画就被放上了展台。
说实话的确是不错,被公关的几个评委也开始帮他造势了。
“这是工笔画的巅峰之作!”
“虽然才只有三十三岁,但是称一句大家绝对不为过。”
“非常扣题!万径人踪灭……有人活动的地方绝对不能保持这样的天然景色。”
“小小年纪阅历竟然这样充足,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吧?”
当然他们永田跟川井两个一共公关了四个评委,还有三个呢。
以乔三水打头,其他几个评委就不太看得上这画了。
“的确是精致——”乔三水一顿,“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味儿,这么说吧,这就像个精致的洋娃娃,看着就觉得虚假。”
“没错,就是虚假!”朴永基赞叹道:“虚假不就是灭绝吗?不像是真的,给世人警醒。”
旁边另一位收了钱的评委都开始咳嗽了,这尼玛大家都是一样的钱,为什么你这么秀,这种话说出来你都不脸红的吗?
不过他也帮腔了一句,“我觉得用怒放的红梅来反衬空寂,这个做得不错。”
乔三水摇了摇头,“意境神韵这块做得不太好,你们没那么长的历史,你们也没繁华过,可能不太清楚,他这画就像是以前的宫廷画师画的,都是样板戏。”
朴永基下意识就想说:你们是历史长,但问题是你也没见过啊?你也就六十出头的年纪,你见过宫廷画师???最后一个皇帝都死了一百多年了。
这边足足造了三天的势,别的画家也都不是瞎子,再说能参加这个比赛的都是非常优秀的画家,当下四大美院的人私底下就通气儿了。
“这画的三等奖应该没问题,他们这是想拿个二等奖?”
“哪儿啊,他们想拿一等奖。”
“???这是做梦呢吧,梦里什么都有。”
没错,永田里男因为用力过猛,导致他这画更加入不得眼了。
这种事情顾棠略有耳闻,因为她每天出来,都会遇到国内一起出来的画家鼓励她。
有的时候是一个微笑,有的时候也说两句请她去当客座教授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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