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早上那个姓曹的带咱们去的是城西,咱们找个城东的厂子?”
“好!”
这两人一步步的规划着未来,在外头漂泊一天的顾大伟终于晕了。
火车上三天没睡,而且一路上跑了四个女儿,平均一天一个,他哪儿受得了这个打击,撑到现在才晕也是因为难以磨灭的仇恨啊。
顾大伟晕倒在路边,立即有人把他扶了起来,拿他的包袱给他垫着头靠着,还有人去店里拿了水给他擦了擦脸。
顾大伟这次依旧没晕多长时间,大概十分钟不到就又醒了过来。
一醒来顾大伟警惕地看着周围一圈人,“你们要干什么!”
旁边人慢慢地跟他解释,“你晕过去了。”
“是不是低血糖了?”
“没中暑吧?”
顾大伟慌忙把行李抱在怀里,又往自己口袋一摸,里头二十几块钱还在,他又往腰间一摸,脸色顿时变了。
曹老弟虽然给他把布兜又绑回去了,但是里头有没有东西还是能感觉出来的,顾大伟顾不得许多,上衣一撩,拆开一看,“我的钱呢!我快两千块钱呢?你们偷了我的钱!”
这下围观群众不乐意了,“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好心救你,怎么就是偷你钱?”
顾大伟大声道:“不为钱你们干嘛救我?你们一定是把我钱分了!”
他一边说,一边爬了起来,冲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老奶奶就扑了过去,想着先抓个好抓的也好说话。
旁边小伙一脚就把他踢开了,“就该让你死在路上!”
顾大伟这么大喊大叫的,旁边有人忽然福至心灵来了一句,“他不会是神经病吧?”
“我看像。”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谁都忍不下这口气,刚才被他吓了一跳差点跌到的老奶奶直接道:“叫警察,不许让他跑了!”
顾大伟大声道:“叫警察我也不怕,明明是你们偷我钱!”
等民警过来,周围人一圈一问,事情也就差不多明白了。
“我们都不认识的,看他倒在地上可怜他才去帮他的,哪知道他这么没良心!”
顾大伟还在大叫,“我兜里两千多块钱呢!全都叫这些人偷去了!”
老奶奶气不过,“我就是出来遛弯的!你说我能把钱藏到哪儿!”
还有的老头更直接,上身是背心,下身是大裤衩子,他往前一杵,“你搜,搜出来一毛我给你赔一百!”
“什么呀,你刚才还说快两千,现在就两千多了!警察同志,他这是讹人啊!”
民警案子办得多了,而且这个点,围观的这一圈人穿的八成都是汗衫睡衣,手里还拿着扇子小板凳,这都是附近的居民啊。
倒不是说他们完全没有可能偷钱,只能是说这种可能小,而且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能性就更小了。
民警登记了几个居民的姓名身份,把顾大伟带走了,“走,去警局说说你究竟怎么回事儿。”
到了警局,顾大伟更加的颠三倒四了,从钱被偷说到他四个女儿跑路。
什么招娣可恶,偷了钱跑了。
克妹讨厌,害他赔了120块钱。
盼娣跟思娣不学好,连铺盖卷都不要,这是要天打雷劈的。
这里头还有个问题,招娣还跑了两次,顾大伟心里明白,但是民警不明白,越发觉得这人说话颠三倒四了。
民警听得云里雾里的,咳嗽一声问道:“你今天还接触了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
顾大伟犹豫了一下,“说起来,还有个曹老弟也很可疑!他刻意跟我套近乎——”顾大伟眉头皱了起来,“该不会是他……”
顾大伟也不是傻子,身上钱被偷了,他要还觉得曹老弟是个好人,那就不仅仅是软件问题了,那是他天生智商有问题。
但是让他说出来他可能被仙人跳了,他不想,而且不敢。
这事儿说出来丢人,所以他不想。
而且他扯了人家老板娘的衣服,去年他们小坪村还有个小伙被定成流氓罪,直接判了十年呢。
顾大伟不想坐牢,他要是坐牢了,他们家天恩的前程不就给毁了吗?
“我想起来了,姓曹的带我去了一家玩具工厂,还带我去了一家服装厂,我们中午还一次吃了面!他跟那两家工厂的人都很熟!那工厂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帮着他骗我!”
民警于是又问了,“工厂叫什么名字?”
顾大伟傻眼了。
民警又问了,“你们怎么去的?”
“公交车!”
民警继续,“多少路?”
顾大伟又傻眼了。
民警:“那是去的城东还是城西?”
顾大伟:“……”
民警:“……那你还记得什么?”
顾大伟:“他姓曹!他骗了我快三千块钱!玩具厂特别破!服装厂倒是挺大的。”
民警拿着他的口供出去,说实话,现在不像后来哪儿哪儿都是监控,这会儿连坐火车都不要身份证呢。
顾大伟提供的什么线索?
这人姓曹——民警觉得这姓都不一定是真的。
这人跟他一列火车——这也找不到啊。
这人带他去了一家不知道在哪里的破玩具厂——玩具厂在南口的数量常年在第三到第五之间徘徊,没有500也有300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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