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芜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啊,阮秋就是这样可爱的人啊。
“好。”薛芜抬手握住阮秋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认真地回答她,“我会和你一起好好活着的。”
一定。
阮秋也对他笑了笑,然后有点不自在地收回了手,悄悄摸了摸刚才被薛芜握住的地方,暖呼呼的,有点烫。
“对了,”阮秋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南景知道这些事吗?”
薛芜的笑容淡了一些,摇摇头说:“我还没有告诉他,我准备等他成年之后再说这件事。但是他那么聪明,应该有所察觉了。”
他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薛芜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陌生号码皱了皱眉,点击接听,听到对面的人喊道:“哥。”
薛南景的声音有一点抖,但他语速很快,而且思路清晰:“哥,刚才有人来学校找我,说我是秦家的人,要强行带我回去,我让我们老师帮忙报警了。那些人过来拉我的时候,我把手机扔了出去打他们,手机摔碎了,所以我现在用的是老师的电话。”
车里刚刚才轻松下来的气氛又变得沉重。
薛芜感觉好像有人把他按在了水里,想让他溺亡,他呼吸不顺,用尽全力稳住自己的身体对薛南景说:“把手机给你老师,我帮你请假,你带着东西先回来住几天,暂时不要去学校了。”
薛南景:“好。”
旁边的阮秋安静地听着薛芜处理完事情,看着他面色严肃地放下手机,凑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背,温声说:“能解决的,我相信你。”
阮秋其实有一点奇怪于自己的表现,她在无限流世界里每天都会目睹惨剧,无能为力地看着队友一个接着一个离世,她的心早就坚如磐石,不会被轻易撼动。但是她现在很心疼薛芜,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薛芜放松了一些紧绷的身体,回答:“嗯。”
薛南景的学校正巧就在他们回家的途中,薛芜让助理将车停在学校门口,带着薛南景上了车。
那些秦家来的人还没有离开,他们看到薛南景上薛芜的车走了,也开车跟踪在他们后面,但被车技高超的助理远远甩在了身后。
薛南景今天和平时活泼的样子完全不同,他抱着书包,还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接受的所有信息,发着呆,沉默地坐在座位上。
车里一时无比安静。
于是阮秋也就没有机会开口让助理在前面的路口转弯,而是跟着薛芜和薛南景一起回了他们的家。
阮秋扯了扯薛芜的衣角,示意自己要走了,没想到却被薛芜拉住了:“可以陪我上去吗?如果南景哭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阮秋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薛南景,觉得他应该没有薛芜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跟着薛芜和薛南景进了屋子,然后熟练地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开始默默看电视剧。
在她旁边的客厅里,薛芜正在和薛南景讲述他们的身世。
几分钟后,薛南景红着眼睛站了起来。他从他哥这里听到的消息,和那些人告诉他,他们父母很恩爱,只不过是他母亲发病了还不告诉秦州,两人才离开的故事完全不同,他当然知道自己该相信谁,愤怒和痛苦让他浑身颤抖。
薛芜学着阮秋的样子按住薛南景的肩膀:“南景,冷静。”
薛南景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冷静了下来,他的抗压能力超乎薛芜和阮秋的想象,他开口说:“哥,今天来找我的人应该是秦州那个人渣派来的,我听他们的意思,秦家老爷子对我们的感觉很好,所以我觉得老爷子不会让人强行带我走。”
“既然秦家那么在意长孙的事情,你成年了他们管不了,但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让我回去的。”薛南景看向薛芜,他好像一瞬间就长大了,从欢脱活泼到成熟稳重的代价是巨大的,但他抗住了,“既然这样,我干脆跟着他们回去,反正距离我成年只有两个月,两个月之后他们就管不了我了。”
他知道薛芜肯定会反对,抢先说:“哥,长大了,能够自己做决定。以前是哥一直在保护我,我现在也要保护哥哥。”
他对着薛芜笑了笑:“哥,我很聪明的,我去秦家,吃亏的人肯定不会是我。让我去吧,好不好?”
薛南景跑到沙发边,拉起了阮秋,对着阮秋问:“姐姐肯定也同意我的办法,是不是?”
阮秋眨了眨眼睛,还没说话,旁边的薛芜就开口说:“行了,薛南景,别拿你阮姐当挡箭牌。”
“这件事先放一放,等你想清楚了,秦家人真的找上门来再说。”薛芜对着薛南景说,“后天我要去拍综艺,你后天先去林哥那里待着,等我回来。”
薛南景点点头,突然对着和薛芜说:“哥,我想吃面了。”
薛芜看他一眼,摸了摸他的寸头:“我去做。”
薛芜转头问阮秋:“阮老师吃什么?”
“我都行。”阮秋回答。
等薛芜进了厨房,阮秋坐回沙发上,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好像参与进了别人的家事里,而且他们双方好像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阮秋:……
她不禁开始思考,她和薛芜的营业关系已经深入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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