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跟在阿爸身后的江白和文娘、晓月听了阿爸、阿妈说的话,差点没有笑出声来,他们跟在阿妈身后也走进了屋子,进门的时候,走在后面的晓月不小心碰到了门框子上,发出了一声响动,江白阿妈立刻又停下来朝后面看了几眼,然后嘟哝道;“今儿晚上是怎么啦,咋这么不太平呢!”
江白阿妈嘟哝完以后,把油灯放到了灯台上,看着已经坐到饭桌子前的阿爸问道;“洗手了吗,就上来了。”
他阿爸看看自己的手,说道;“洗过了,快点吃饭,今儿我感觉有点累,吃完饭我就休息。”
就这功夫,江白站到了她阿妈身边,看到她阿爸和阿妈拿起了筷子,江白也拿起了筷子,接着夹了一块红烧鱼,还没等江白把红烧鱼送进嘴里,他阿妈一声高喊;“哎呀妈呀,不好了,他阿爸快看看,闹邪了。”
果然,一双筷子浮在桌子上,直奔红烧鱼盆,接着夹起了一块红烧鱼,江白阿爸其实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不过是没有吱声,而是拿起筷子,悄悄对准飘浮着的筷子,猛然一击,噗,啪,夹起来的红烧鱼落到了桌子上,飘浮的筷子也跟着落到了桌子上。接着传来哎呦一声,就听到一个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道;“哎呦,阿爸,你打我手上了。”
“谁是你阿爸!”
话音出口,江白阿爸挥拳对准传来声音的方向,砸了过去,他感觉手被轻轻托了一下,接着就听道;“阿爸、阿妈,你们快看我是谁!”
声音还在屋子里缭绕,江白已经出现在了她阿爸和阿妈中间,她阿妈看到江白出现了,一把拽住江白的手说道;“死丫头,吓我一跳,回来就回来呗,干啥还装神弄鬼的。”
她阿爸却围着江白转了一圈,口中说道;“等等,先别认,怎么屋子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女儿。”
江白这时候说道;“哎呀,好啦,阿爸,我们肚子饿了,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再跟你们解释。”
江白说完这句话,又说道;“文娘、晓月,你们也出来吧。”
随着江白的话声,文娘、晓月齐刷刷出现在了桌子边上,江白又说;“你们快去拿凳子,我们坐下来吃饭。”
她阿妈眨巴着眼睛,疑疑虑虑地问道;“这是咋说的,我咋没看明白呢,你们都藏在哪儿了?”
他阿爸则连声说道;“不对,这里面有鬼,你们到底是谁?”
江白见他阿爸一时弄不清楚是咋回事情,就说道;“哎呀,你当谁都愿意当你的闺女呢,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遇到了高人,学会了隐身术。”
江白说的话半真半假,她阿爸却趁他说话,注意力分散的时候,突然抓住了她的右手腕子,撸起她的衣服袖子,仔细看了半天,这时候,她阿妈也站起来,和她阿爸一起看起来,看了一会儿,江白阿爸才点头说;“果然是我闺女。”
她阿妈说;“那还能差,我闺女是谁呀,是七仙女下凡,不是一般人能冒充的。”
听了江白阿妈的话,文娘来了兴趣,她搬来一把竹椅子坐在江白阿妈身边问道;“婶子,你为何说江白妹妹是七仙女下凡呀?”
江白阿妈说;“来,我先给你们盛饭,等吃饭的时候我在讲给你们听。”
这功夫,江白不等她阿妈动手,已经抢先动手盛饭了,等到大家都开始吃饭的时候,江白阿妈小声说道;“我家江白出生的时候,右手腕子上带着七颗小红痣,围成了一圈,他满月的时候,算命的给他看过,说这七颗小红痣要是长在脚心上,就是北斗真君下凡,那就是帝王之命,只可惜长在了手腕上,虽然不敢说是七仙女下凡,将来可也一定有仙缘,说不定能修成正果,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文娘和晓月听了江白阿妈的话,都点起头来,文娘放下饭碗说道;“婶子,你说的真没错,我们的隐身术就是因为有了江白,人家才肯教我们的。”
“奥,是这样,你们真会隐身术,那我问你们,刚才我在院子里你们都干了些啥?”江白阿爸还是要求证一下,所以,才放下饭碗问道。
没等江白回答,文娘抢先说道;“我们走进院子里,先看到您在晾晒渔网,江白上前拽了一下你的衣服袖子,你没啥反应,接下来又蹲下拽了一下你的裤脚,你用脚踢了踢,等到你朝放活鱼的水池里走的时候,江白抢先到了鱼池子边上,伸手捞上来一条活鱼,打在了你的胸膛上,等到你蹲到池塘边上的时候,江白上前胳肢你,你这才开始误以为来了什么邪祟,还有你和婶子说的那些话,还用我们一一说出来吗!”
江白阿爸听了文娘的叙述,咧开嘴笑了笑,又说道;“你们这些孩子,还真把我吓了一跳,好啦,我们不说这个了,我问你们,你们这次回来要干什么?”
油灯闪闪,江白放下饭碗,站起来,给灯加油,接着又把灯捻子挑长了,油灯燃烧的更加明亮,更加旺盛,等到这一切都做完了,她才把目光看向了阿爸,此时,她阿爸也放下了饭碗,在等着江白的回答,江白明白阿爸的心意,也懂得阿爸的心思,不过,他并没有马上回答阿爸,而是又看看文娘和晓月。
这时候,大家已经都吃完了饭,江白阿妈站起来捡碗,晓月和文娘立刻上前帮忙,江白这才回到座位上坐下,和他阿爸讲起了她们要想在县城里站稳脚跟的打算,接着又告诉阿爸,她们这次回来的目的,等到江白说要在县城里开一家鱼行的时候,听得她阿爸连连点头,不住称赞江白干得好,有志气,有想法,接着她阿爸又表态说;“江白,你看我能干些啥,只要你们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我也想跟你们在一起。”
阿爸是受了江白描述的远景的鼓励,才急着要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江白看到阿爸焦急的样子,先笑了,然后才说;“阿爸,暂时不用你干别的,就是从明天开始,把你打上来的鱼先放到家中的水池子里,等到三天后,鱼行开张,你把活鱼送过去就行,省得到时候没有活鱼卖。”
江白阿爸又问;“那将来呢?”
江白回答;“将来的事情还多着呢,鱼行要是有了规模,你就不能打鱼了,要到码头上去收鱼,至于别的事情,要发展起来看。”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小半夜了,江白张罗睡觉,她阿爸和阿妈上了楼上的屋子,江白他们三个姑娘则挤在楼下她原来的闺房里睡了一夜。第二天,她们吃过早饭,江白和他阿爸约好,三日后,去原来的脂胭斋找她们,接着又悄悄告诉他阿爸,要是看到店里有三个男人,千万不要惊慌,那是他们装扮成的,江白阿爸一一记在心中。
接着,江白她们三人辞别了阿爸和阿妈,朝县城里走去,走到了无人处,三个人掏出耳朵眼里的黑珍珠,含在口中,喊了声“变”,须臾,三个美女变成了三个男人。
这三个男人,红黑脸膛,长着一双鼓起来的金鱼眼,一脸凶相,挺胸鼓肚的是文娘,脸上长着连毛胡子,眼窝深陷,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身材敦实,前胸上布满黑毛,脸色黝黑,大嘴,塌鼻梁子,五短身材的是晓月,江白还是蜡黄脸,额头上布满皱纹,面带阴沉的细高个子,这正好就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花不二时的长相,变化好了以后,三个人互相看看,憋住乐,沿着马路朝前走去。
三个人清一色短打扮,青衣青裤,青布鞋,虽然是赤手空拳,却也让人感觉三分粗莽,七分蛮横,果然,他们重新走在路上以后,过路的行人,没有一个人用好眼睛看他们,他们三人为了装得惟妙惟肖,故意晃着膀子走在路中间,甭管是多宽或者是多窄的路,也别说是大路还是小路,只要是他们三个人就一定是肩并肩,横着走,轧满了整条路。
就这样,三个人来到了县城里面,他们先到集市上顾来匠人,把脂胭斋的牌匾摘了下来,又坐了一块白记活鱼行的牌匾挂了上去,这就到了黄昏时分,三个人故意去饭店吃了晚饭,为了壮声势,他们要了三坛子女儿红,不过,他们趁人不备,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酒葫芦,把三坛子女儿红白酒,偷偷灌入了酒葫芦里面。
吃饱喝足后,三个人回到了脂胭斋,互相间使了个眼色,接着就蒙头大睡起来。
半夜时分,江白先听到轻微的敲门声,先是响了两下,过了一会又有节奏地响了三下,就好像事先约好了似的,听到如此有节奏的敲门声,江白悄悄捅咕了一下文娘,文娘坐起来点头示意,江白又看看晓月,见她也站了起来,就下地来到门前,鼾声憨气地问道;“谁呀,半夜三更地敲门,还让人睡不睡觉了。”
问话声起,敲门声落,接着一个讨好地声音出现了;“三位爷爷,我是花不二,前来探望三位老人家。”
听到是花不二的声音,江白立刻警觉起来,他转过身,来到文娘身边,附耳如此这般说了几句,文娘立刻转身回到床上,蒙上了被子,接着江白又示意晓月站在床前,做监视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