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晓月的阿爸没有借到银子,自己正想着该是兑出去一间铺面还是接着借高利贷还债的时候,花肥猪领着人上门来讨债了,做买卖的最害怕债主上门讨债,要是让顾知道了,他的买卖今后就无法干下去了,所以,晓月阿爸看到花肥猪领着两个打手进店里来讨债,立刻满面笑容把花肥猪迎到了后屋,进到后屋以后,花肥猪扯开大嗓门就喊到;“他妈的,老子给足了你面子,没在你铺子前面讨债,你说你该怎样感谢我吧!”
花肥猪叫喊够了,晓月阿爸立刻低头哈腰,连连说道;“谢谢花老爷,谢谢花老爷,”这就叫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俗话说欠人家的手短,腰杆根本就硬不起来。
晓月阿爸,低头,弯腰过后,花肥猪依然挺胸抬头,看也不看,晓月阿爸,见效果不佳,立刻直起身来,喊道;“晓月阿妈,快来给花大老爷上茶水!”
直到这时候,端够了架子,摆足了威风的花肥猪,猪手一摆,吆喝道;“不用上茶了,就你这么个小买卖,量你也没有什么好茶叶,我问你,银子给我准备好了吗,当初,我可是喯都没打,就借给你二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前些日子我又宽限了你一个月,作为街坊邻居我也算是够意思了,今日里还我银子吧!”
晓月阿爸低声下气地说道;“我跑了几家亲戚,就掂对来十两银子,您看怎么办,要不我先换您十两吧。”
花肥猪见晓月阿爸说手里就有十两银子,心里暗中高兴,脸上却绷了起来,他故意拉长声说;“十两银子连利息都不够,你别忘了,上次我答应宽限你一个月,可没说连利息也宽限你,我看这样吧,这十两银子就算利息吧,咱们街坊邻居住着,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不过,那二十两本金,我却不能再宽限了,如果今天,你还不上银子,我就收走你的两间铺面,用来抵账。”
晓月阿爸听到花肥猪要收自己的铺子抵账,一时间慌了手脚,半天说不出话来,晓月阿妈这功夫走了进来,哀求花肥猪再宽限几天,花肥猪冷哼一声说;“我宽限你们,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说了,谁宽限我啊,今天,你们就给个痛快话,是还银子还是要铺子。”
晓月父母那里见过如此逼债之人,两个人万般无奈,双膝一软,噗通,给花肥猪跪下了,花肥猪见状,立刻假惺惺说道;“你们夫妇这是何苦呢,咱们有话好商量吗!”
晓月阿妈见花肥猪的口气缓和下来了,立刻说道;“我们小本经营接连亏损,还恳请花大老爷,接着再宽限几天吧。”
花肥猪摇晃着他那颗硕大的脑袋,说道;“宽限不宽限的,那就要看你们夫妇怎么办了,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道你们二位同意不同意。”
晓月阿爸和阿妈不知道花肥猪的花花肠子里装的是什么坏水,立刻说道;“花大老爷要是有好办法我们听着就是了。”
花肥猪见这两口子要上道,心中不由得得意洋洋,他呼噜着嗓子说道;“其实吗,我也是见不得你们这个样子的,你们两口子快起来吧,咱们坐下来说话。”
花肥猪说完,自己率先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晓月父母说道;“谁让我是个大好人呢,其实我这个办法也是为了你们好,你瞧你们家三个孩子,两个小子,我要是真把铺子给你们收走了,不要说给小子说媳妇了,恐怕你们连饭都吃不上了,所以,我替你们着想,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晓月父母见到逼债的和他们商量上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他下面要说出什么来,就互相看着,这功夫,花肥猪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快去,把你闺女叫来,先给我沏杯茶水,我这都来半天了,话说多了有点口渴。”
晓月阿爸刚想说,刚才我要给你沏茶你不是不喝吗,这回儿咋又想起来要喝了呢,不过,还没等说出来,晓月阿妈已经去喊晓月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晓月双手捧着茶水碗,款款走了进来,花肥猪这些年阅人无数,他一眼搭上去就清楚了,眼前这位晓月肯定是个黄花姑娘,再看她长相,白白净净地一张鹅蛋脸,前面鼓了起来,后面微翘,梳着一条长辫子,走起路来轻盈稳当,花肥猪立刻朝肚子里咽了口唾沫。
晓月端着茶水碗来到花肥猪面前,显得有些紧张,刚刚沏好的茶水在碗里摇晃起来,花肥猪见状觉得有机可乘,急忙上前伸手,连茶水碗带晓月的双手一起捧了起来,嘴上不停地说道;“哎呦呦,小姑娘,可别烫着你,要是烫着了我会心疼的!”
说着话,花肥猪双手握着晓月的手揉戳了几下,茶碗里的茶水,溢了出来,花肥猪装作紧张的样子,急忙接过茶水,放到桌子上,接着就用自己的那双大肥手给晓月姑娘擦手,弄得晓月姑娘脸色彤红,想缩回手,花肥猪又不放,晓月父母是个极端老实之人,明明知道花肥猪在占自己女儿的便宜,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花肥猪却得寸进尺,他见晓月姑娘十分腼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他,觉得有机可乘,他立刻一只手拉过晓月,一只手揽住了晓月的腰,然后呵呵笑着说道;“好一个黄花大闺女,真是文静又腼腆。”
这功夫晓月阿爸才反应过来,他几步走到晓月面前,伸手拽过晓月说道;“这姑娘,真是不懂事,毛手毛脚的,看看没有把茶水溅到花爷衣服上吧!”
晓月被他阿爸拽离了花肥猪,花肥猪自己打圆场说道;“没事儿,溅到我衣服上也不怕,到时候我让你闺女给我洗就是了。”
没等晓月阿爸回话,花肥猪故意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啦?”
晓月阿爸刚想回话,她阿妈却抢过来说道;“我们姑娘叫晓月,今年虚岁十八啦,还没找婆家呢,不知道花大老爷有没有合适的主给我们介绍介绍。”
花肥猪见晓月阿妈提到了这件事情,刚想说,有啊,我不就挺合适吗,不过,他转念一想,还是别这么说了,省得到时候麻烦,于是,他喉咙里咕噜一声,接着冷哼一声道;“你还挺有闲心的呢,正经事情还没说完呢,就扯起了闲事,哼,我看你们这是千方百计想赖账。”
晓月阿妈听到花肥猪恶狠狠地话,吓得一哆嗦,过了半晌才小声嘟哝道;“这咋说变脸就变脸呢,不是你说的要那什么吗,反正不管咋说,我们要铺子,没了铺子,我们一家老少,你让我们吃什么呀?”
花肥猪又故意敲打了晓月父母一番,目的就是为了给能够顺利带走晓月姑娘做的准备。
闻听到花肥猪的再次威胁,晓月父母立刻吓得盯着晓月看了起来,就好像晓月能帮助他们似的,花肥猪见状,心想,今天老子一定能走桃花运,他就瞪了晓月阿妈一眼,然后装作很心疼的样子说道;“你们还账这件事情吗,我看还是这样比较好,看样子你们家今天肯定是还不上钱了,我也就别再难为你们了,咱们现在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是要铺子还是还钱?
其实,花肥猪刚才听到晓月阿妈的嘟哝声,就知道自己的计策差不多能够实现了,他就又问晓月阿妈;“你说要铺子,我且问你,你现在能拿出钱来吗?”
晓月阿爸和阿妈,被问得无言以对,花肥猪见状冷笑一声说道;“刚才我说了,我是为了可怜和照顾你们,才想到了一个办法,如今你们是听也不听?”
晓月阿妈完全被吓唬住了,她的心中就一个想法,保住铺子,保住活命的买卖,于是,她怯怯地看着花肥猪说道;“我们听花大老爷的,只求花老爷千万别收了我们的铺子。”
听了晓月阿妈的话,花肥猪内心里一阵狂喜,他故意想了想,才说道;“为今之计,也是为了你们好,我只好带走晓月姑娘。”
“什么?”晓月阿爸一声惊呼!
花肥猪很怕到了嘴边的肥肉跑了,忙说道;“你慌什么慌,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能白白带走你姑娘吗,说白了吧,我就是让你姑娘到我们家呆几天,等你凑足了银子,再把姑娘领回去,这样一来,你我不就都安生了吗!”
晓月阿爸急忙说;“那可不行,我认可你收铺子,也不能拿我女儿顶账。”
花肥猪冷笑一声说;“欠债还钱,自古以来天经地义,你没有钱还帐,就得出人顶账,说白了,这还是我看在咱们是乡亲的份上照顾你们一家。”
晓月阿妈急忙圆场说;“花老爷,你要领我们晓月去你家,怕是多有不便吧,你家里那些房媳妇该怎么看你呀?”
花肥猪立刻冷哼一声,邪歪了晓月阿妈一眼,说道;“实话告诉你们,老子无论是家里还是外头都是说一不二的汉子,我把你闺女领走,就是高看你们一眼,不要说家里的娘们,就是全县城也无人敢管老子。”
晓月阿爸此时已经是义愤填膺,他高声说道;“我不管你高看还是低瞧,也不管有没有人敢管你,反正,你带走我女儿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