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忙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免得被看到,面上抑制不住的笑。
夫人还是那个夫人,从未变过呢。
依旧嫉恶如仇,见不惯便不会放任不管。
且极其护短。
从前是为了主子,现在是为了小姐。
楚漓也失笑,他看着衾嫆这一本正经的脸,没能忍住,伸手,曲起手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
“你啊。”
哪有这种理直气壮说,将人打了,还威胁别人不说的?
“额,如果他敢说出去,也没关系,就说他觊觎我美貌,被我当地痞流氓教训了。”
衾嫆坦荡地摊手,“反正,我在世人眼中也不是什么温婉贤淑的王妃形象。”
楚漓眼底都带着笑,煞有介事地点头,“嗯,你倒是清醒——不过,我的王妃,想揍谁就揍了,不需要这么多理由,出了事,不还有为夫担着?”
自认一把年纪了,年轻时候爱得轰轰烈烈,按理说到了青中年的年岁,爱会被亲情关系取代。
但衾嫆却觉得自己很幸运,直到现在,她和楚漓依旧互相深爱着,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就变得相敬如宾,感情淡去。
他尽一切所能地宠着她,护着她。
“无妨,区区夜国小使臣,在我北国境地如此嚣张,我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嗯,夫人英明。”
楚漓这次,声音里都含着笑了,明显是顺着衾嫆,半是打趣半是肯定地对她道。
夫妻俩愉快地归家去,这边,南牧却拖着一身伤回了驿馆。
找不到他的使团为首的乌苏将军,见他回了,不禁竖起眉来。
“南牧,你这是做什么去了?刚去你屋找你,见不着你人,你整日往外跑,也该打声招呼。”
乌苏腰间别着一把大刀,相貌粗犷,嗓门也大。
本来就挨了一顿打心下满是不爽的南牧,一听乌苏这问罪手下的话,就不耐烦地道。
“乌将军,我只是出去转了转,这也要向您报备不成?我又不是您手下的兵,一言一行都要听您的……”
“混账!这次出使,陛下与王后命本将军主事,你还不服气不成?”乌苏说着,一双眼瞪得跟牛眼似的,“还是你觉得大皇子宠信你,就可以不将本将军放在眼里了?”
南牧一听,火气也上来了。
他本来就是大皇子手下最受宠的宠臣,大皇子以后是要继承王位的,乌苏不过是个不会讨主子喜欢的草莽粗人,凭什么仗着主事一职就对他吆五喝六的?
想着,南牧便冷哼了声,“我可是奉大皇子之命考察未来皇子妃的,乌将军还是管好自己,别忘了王后交代的任务才好。”
说完,一瘸一拐地朝他的屋子走去。
乌苏按住腰间的大刀,咬着牙槽,“可恶!”
这个南牧,官职不高,却处处挑衅自己,岂有此理!
楚世安靠着柱子,懒洋洋地收起扇子,听完这一出,嘴角微不可闻地勾了勾。
很好,使团内部都不和,那就有得玩了。
他从柱子后出来,等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上前,“乌苏将军,昨日说的想去那望江阁饮酒,不知现下可有闲暇?”
“楚世子?”
乌苏别过头,见到楚世安,有些诧异,面色不大好,他不知道刚刚的对话,这位北国的世子,听到了多少。
但他还是客客气气地上前,“世子相邀,我乌苏当然不敢推辞,请吧,世子。”
“乌将军,请。”
第962章 套话,夜国的狼子野心
乌苏是喝得酩酊大醉地回的驿馆。
而驿馆伺候的宫婢经过南牧屋外,像是无意地交谈了句。
“世子只请了那乌苏将军,一定是因为他是使团钦差,不过我觉得南牧大人好像也是大人物,怎么没叫上他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世子是何等人物啊?那可是除了太子之外最尊贵的皇室贵族,那乌将军不是说他在使团中的地位是说一不二,没大家都得听他号令?
世子自然请他了。谁让人说了是主事呢。”
“这么说来,南牧大人的官职比他低?可我听说南牧大人是夜国大皇子跟前的红人呢!”
“这不是大皇子没来,将在外军令都有所不受呢,更别说大皇子了。哎别说了,好好伺候这些使臣,尤其别得罪乌将军……”
南牧正让随行的侍从给他抹药酒,听到这对话,气得就要起身,不小心牵扯到痛处,顿时龇牙咧嘴,只能将气撒在别处,捶了下床柱。
“可恶,这个乌苏,就会使这一套!他敢小瞧我,等着瞧,我一定回去就告诉大皇子,他藐视大皇子的尊严!”
侍从小心翼翼地涂着药酒,不敢触霉头,只讨好地道,“南大人才是未来的重臣,等回去自然有大殿下为您撑腰,暂且忍忍吧……毕竟不在夜国,拿乌将军没法子。”
这话不知道哪句戳中了肺管子,南牧直接掀了托盘,药酒和伤药滚了一地。
侍从吓得忙跪下,“大人息怒!”
“滚,滚出去!”
南牧怒不可遏,一整日下来的不顺,在此时达到了顶点,不爽地赶走了侍从。
然后一边龇牙咧嘴地吸气,一边骂着端亲王府一家,但心里却将乌苏恨上了。
端亲王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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