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跟在身后的蓝怀胤,面色变了又变,身形快一些,将飞在前方的祝菱拉住。
祝菱见对方有话要说,作势也飞慢了些,一边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一边侧过脸等着蓝怀胤说接下来的话。
蓝怀胤脸色风云变幻,最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沉声道:“昨夜...昨夜虽是一时情迷,但我终究是玷污了你身子,等,等出了仙界,我便去炙火堡提亲。”
听了这句话,祝菱脸上泛出少有的笑容,她失笑一声,轻轻甩开蓝怀胤的双手,淡淡说道:“我有要你负责么。”
“你...!!!”蓝怀胤诧异地看着祝菱,似是对这句话无法理解。
祝菱却想个老辈一样,沉稳的拍了拍蓝怀胤的肩膀,道:“只是一夜情迷,算不得什么,破岳剑宗的掌门还是太年轻了。”
说罢,身子便快速的朝前飞去,徒留蓝怀胤一脸呆滞的飞在后面。
蓝怀胤此刻心情极端的复杂,一听祝菱不要他负责首先是欣喜的,继而又是一阵莫名的失落和复杂,她,她不是说喜欢自己么,怎地能这么洒脱。
昨夜的蚀骨销魂登时又浮上在脑海里,他猛地晃了晃头,飞快的跟了上去,心底默默念叨着,这一切都是场意外。
西天域离赤焰古原并不远,然而云策却并不着急,一路慢慢地飞着,不过两日功夫,就落地扬言要歇息一番。
云策携着向烟率先踏入一家梵天宫旗下的仙栈,大堂内的人还在口沫横飞的讨论着几日前古原之事,几人相视一笑。
因为凤飞星的关系,几人自然没有住在普通的房,被安排道仙栈里处单独的阁楼。
向烟没有立即和师非正回了房,就像人界之时,先是和云策去了她的房间,一落座就冲云策调笑道:“你倒是不急。”
“有什么可以急的。”云策同样坐了下来,淡淡一笑,“这么多年都等了过来,不在于这一时,而且....”
“而且什么?”听云策还有话外之意,向烟挑了挑眉,追问道。
“而且我总感觉这一切太轻松了。”云策顿了顿,瞧着向烟不解的样子,继续说道,“螣蛇此人现在定是在仙界,梵天宫和封北族也定是他挑唆的,只不过此人一直不露面,我怀疑他一定还在筹谋别的一些事情。”
“你没急匆匆地赶去虚无海,是在等他出手。”向烟立即反应过来,朝云策问道。
云策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么两天,对方始终没有动静,潜藏在暗处,就连我也算不出他到底还在打什么主意。”
想到那句魅惑的男音,云策不禁深深将眉头皱了起来,她总觉漏掉了一些事情,但一切又看起来似是没有任何出错。
云策忽然想起一事,复而朝向烟问道:“当初我战死后,魔界和天魔将如何了?”
向烟眉头一皱,道:“最后他们被镇压在魔界地心之中,而魔界的通道也被彻底封印。”
“你怀疑螣蛇在打他们主意?”向烟领会过云策的意思,继而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且不说天魔将重伤沉眠,那魔界的封印我出来之时还检查过,完好无损,螣蛇不可能能挪动半分。”
云策沉吟一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瞧云策一脸沉思,向烟笑了笑,拍了拍她手,道:“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有何可惧。”
云策脸上绽出一抹笑颜,望着她轻声笑叹一句,“是啊,又有何惧。”
待向烟走了,云策脸上的笑意才点点散去,继而恢复沉思,尧和仙帝的一席话更让她确定,无论是万年前的浩劫,还是千年前魔界来袭,都和苍旻脱不了干系,只不过对方至今不露面,只派了一个螣蛇出来,也不知是为何意。
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这是云策唯一能肯定的,螣蛇一定是在往生殿等着自己。
想到这里,她不禁拿出那块鹤佩,目光闪烁地盯着上面的鹤纹,过了半晌,才轻言细语地说道:“等着我,现在谁也拦不住我...”
鹤佩像是应了这句话一般,闪了闪灵光,云策忽地粲然一笑,她紧紧握着玉佩靠在床栏边,仿佛那人依稀就在旁边一样。
就在她闭眼浅眠之时,零星点点的萤光无声地浮现,缠绕在她周围久久不散。
就在离栈千里之外的一处高山上,白衣人望着高空的月朗星稀,执扇而坐,后面站着的,赫然是螣蛇。
螣蛇抚了抚自己的下巴,对着那背影魅惑一笑,声音依旧是说不尽的妖娆,“他们果然没有起疑,按着我们之前的约定,往生殿大开之际,你借助云荒留下的力量祝我打破六界通道。”
白衣人挥扇而笑,语气里却是分外的生疏,“千年之前我便应了你,又岂会反悔。”
螣蛇没有反感他的生疏,笑了一声,“其实我比较好奇,六界大乱,应了你想要的局面,届时你又想如何做。”
见白衣人不答,螣蛇也没追问,留下一声淡笑,转瞬消失不见。
白衣人执着扇着,盯着远方那座已经化为黑点的城市,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当然是让六界回归伊始,天地鸿蒙只于我一人。”
话音刚落,一阵风拂过,山崖之上已是空无一人。
次日,当云策推开房门,蓝怀胤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只不过男子却是站在不远处祝菱的门外。
见云策出来了,蓝怀胤面色闪过一丝慌张。
云策微不可见的笑了笑,随即装作没有看见他一样,自顾从左边的楼梯下了大堂,没过几息功夫,向烟也推门而出,见蓝怀胤驻足不定的样子,不禁娇笑一声。
她踱步至蓝怀胤身旁,就跟老者关心小辈一样,说道:“我家小云策你别指望了,祝菱这小姑娘不错,可要好好珍惜呀,别届时做出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
“你——!”被戳中心事的蓝怀胤,立即扯着脸怒视着向烟,后者却是得意的一笑,携着师非正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