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非正扯了扯嘴角,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声,道:“进去说罢。”
向烟未再瞧她,拉着云策便往里屋行,倒是云策不禁无奈起来,随后似是想到什么,不禁问道:“我看师辞身上遍布魔气,这是......”
话说道一半,云策又觉不好,将话止住。
向烟却没个顾忌说了起来:“当时怀他的时候我身上沾了魔气,诺,再加上师非正前世入了魔,所以就算我成了应龙,他转了世,师辞生来生来非人非仙,是条魔龙。”
一句话将千年往事寥寥带过,听的云策默然,走在后面的师非正一张俊脸也黯淡起来。
倒是向烟瞥见二人的表情,一阵失笑,也未继续这个话题,落了座冲师非正道:“你说罢。”
师非正收敛起了神色,落座在她旁边,对云策道:“你所料不差,千年前那场浩劫背后,确实与仙灵族有关。”
就算已经预料到答案,云策仍是皱起了眉头,但没有开口,等着师非正继续说下去。
师非正见状看了眼云策,犹豫了几息,才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当初天魔将攻上来...”
魔界一出,云策手上的青筋立刻暴起,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冷了下来。
向烟见状面色一变,看着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小黑团子,你,都想起来了?”
云策漆黑的眸子里已经起了波澜,她死死抓住椅子上的扶手,似是在用极大的力气和某种情绪抗争。
师非正目光也黯淡了几分,一场浩劫,让他们三人都失去了许多东西。
向烟见她这副样子,就明白对方已经全然记起,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声气,无论风陵和云策,还是自己和师非正,都被这场浩劫绑到了一起。
过了半晌,云策徒然靠在椅背上,长吁一口气,半阖着双目轻声说道:“记得,不仅记得,我还记起了风陵。”
他沉声说道,“我也是问了才知,魔界来袭之际,当时的仙灵族长突然暴毙,尧和又以一身仙帝修为出现,这才坐上了仙灵族长的位置,而当初围剿你的那批人里,有二十余名皆是仙灵族的高手,鹤仙七翁也在其内。”
师非正话语一顿,继而说道:“但仙灵族背后之人看似是螣蛇,但我总感觉另有其人,但那人究竟是谁,仙灵族人却是没一个人清楚。”
云策复而睁开双眸,目光闪了闪,说出了一个名字:“苍旻。”
云荒早在千万年前就已坐化,与他有关的事情已经被时间的长河淹没的模糊不清,饶是身为应龙的向烟,听到这个名字也不禁抬了眉毛,看向云策。
云策苦笑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甚至不知他是何身份,但他屡屡出现在与云荒的幻境之中,就连云荒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此话一出,两人脸上不禁动容。
云策顺着师非正的话,分析道:“我一直在想,想要将六界都掀起一股动荡,不仅需要千百年的蛰伏,还需要强大的力量,光凭天魔将一人是行不通的,如今看来就很好解释了。”
师非正看向她,立即说道:“你是说帮助天魔将的,还有螣蛇背后的人是那个叫‘苍旻’的?”
“应是如此。”云策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直到现在我敢肯定,他做的一切目的是为了取代云荒。”
“取代云荒?!”向烟眸光闪动,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云荒是上古第一个神,就算已死,又如何能取代?!”
“我不知道。”云策摇了摇头,但肯定地说道,“但我与风陵,还有师非正的转世都不是巧合,既然他们将一切掌控于手,到了最后自然会真相大白。”
“风陵...”
向烟没想到云策会主动提及这个名字,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原先我是完全不赞成你去复活司舟的,他终究是骗了你,欺了你,若换做我定会将此人碎尸万段,更别提复活。”
“但是,我没想到他竟是风陵的转世....”
司舟是风陵的转世这件事,向烟也是从祖龙那里才得知的,且不说司舟对云策如何,但前世风陵真真是追了云策百年,从人界一个驻守边关的将军,为了她修了仙,最后成了正果。
得知了这件事后,向烟对复活司舟这件事也失了阻止的念头。
云策扯了扯嘴角,声音里满是苦涩,“他总是这样,前世直到死了都是一声不吭,这一世,封着八荒神卷也从未与我讲过...”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云策都对这个人恨不起,爱不得。
向烟微微吸了口气,转了个话题,道:“你可知那虚无海在什么地方?”
“西天域。”云策立即回了她,末了还补了一句,“曾经那是凤凰的领域罢,不过我听说自从魔界之乱后,元凤就消失无踪。”
“消失无踪的又何止元凤呢。”向烟摇了摇头,叹了声气。当初那场浩劫整个仙界覆灭,无数上神消失的消失,沉眠的沉眠。
不过说道这里,她看着云策,又道了一句:“你可要准备好了,那往生殿内谁也不知道有什么,我将仙灵族的长老挨个拷问了遍,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那地方每开一次,只许一人进入。”
云策笑了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继而没有说下去,反而问道:“之前没来得及问,你这身修为怎地只恢复了一半。”
提到这个向烟就面露气色,咬牙切齿的说道:“祖龙那个老东西,只道剩下一半饶是它也解不开,得等机缘才行。”
云策目光闪了闪,道:“祖龙既然这么说,自然有它的考量,暂且等待吧,明日我们便出发。”
“这么快?”向烟一愣,继而问道,“荒月天狼一脉你打算怎么办?”
“我早就不是什么战神,仙界生死,荒月存活已与我没多大干系,它们也需要新的领袖。”云策淡淡的一句,就为这件事定下了结论,继而看着他们淡笑道,“你们先好好歇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办。”
向烟也不像往常一样留她,向烟心底清楚,云策嘴上说着轻飘飘,但那些陈年往事一下记起,又怎可能那么轻易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