螣蛇虚弱不堪的瘫在地上撑着身子,满头的土灰和血渍,全不见以前的盛气,他嘴里喃喃的低声念着,“好...好,我说..”一边撑起吃力的撑起了身子。
忽然,他倒三角的眼里精光暴涨,反手掏出了一个符箓正欲捏碎,一道剑影袭来,螣蛇顷刻间轰然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尸体,脸上一双眼睛还瞪着老大。
“这....”
其他人错愕的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幕。
云策盯着宋子御,冷冷说道:“宋掌门好一个杀人灭口。”
此话一出其余人皆是脸色一惊,目光闪烁不定的转向宋子御。
宋子御沉着眼盯着云策,忽地笑了,道:“云姑娘说笑了,方才螣蛇欲行不轨,老夫担心姑娘出事,这才出手。”
“呵..方才我遇上一个潜藏在掩日教的卧底,你猜他和我说了什么。”话音未落,成千上万道的目光向她投来,云策扯了扯嘴角,清冷的声音清晰传进每个人耳中,“他说,这药人的尸体是你宋掌门给运出去的。”
“什么!”
“怎么可能!”
“不对,我记得当初是破岳剑宗主持清理战场的!”
“假的,假的,满口胡言!”
“我还是不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
无数的质疑声轰然响起,有质疑的,有不信的,有愤怒的。宋子御还没解释,他身后的一位长老就坐不住了,怒吼道:“放肆,就算你是无上坞的,也不能这么污蔑我们破岳剑宗。”
随着这句话,愣神呆滞的破岳剑宗弟子纷纷回过神来,脸上充满怒色。
“我们掌门才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满口胡言!”
“就是,分明是胡说八道!”
云策对周遭的质疑声全然不闻,盯着宋子御,道:“当初掩日一战,不是你破岳剑宗主持的战场吗。”
宋子御面色一正,拱手道:“当初却是我派负责主持的,但清理的人五派弟子皆有。让这些英杰的尸体被盗我宗难辞其咎,但我宋子御对天发誓没有做过此事。”
随即他望着周边面色阴晴不定的焱融、空觉等人,沉声道:“而且这里面有不少都是我们破岳剑宗的弟子,子御又怎会下的去狠手。”
宋子御沉痛的声音感染了每一个破岳剑宗的弟子,忽地,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一声:“这女人之前不是和掩日教的教主勾搭上了吗!我看定是是串通好的,污蔑我们破岳剑宗!”
一席话如火引子瞬间点燃了众人,那些只是受群英令召集过来的人,显然无法接受被利用的事实,如今借口摆在眼前,就像找到突破口一样跟着破岳剑宗骂了起来。
“呸,妖女!”
“妖女!”
“杀了她,杀了她!!!”
所有人如丧失理智般盯着云策,全然不再顾忌她无上坞的身份,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这个胡说八道的女人撕裂。
蓝怀胤跌跌撞撞的跑到云策身边,环顾了一圈愤怒的人群,高喊道:“诸位,诸位,此事定有误会,阿策定是受了其他人的蛊惑。”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掩日教主么,指不定他们早就苟且在一起了。”
“大师兄,你快回来,莫要在这护着妖女了。”
蓝怀胤环顾一圈,突然把云策握住,面色一厉,喊道:“她是我蓝怀胤未过门的妻子,我看谁敢动。”
云策面色一冷,用力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跟破岳剑宗没有关系。”
“师兄,你看,这妖女都这么说了,护着她作甚,快把她杀了!”
“杀了她!”
“就是,杀了她!杀了她!”
无数的呐喊声响起,云策勾了勾唇,似有嘲讽的着他们。呵,这便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吗。
“哈哈哈哈哈...真是好一副狗咬狗!”忽然,沉默许久的苗方爆发出一阵大笑。
苗方阴冷的盯着他们,忽地朝云策冷笑一声:“云策是么,我还要谢谢你为我拖延时间了。”随后又道,“你们真以为,这阵就这么破了吗!”
“苗方你休要装腔作势!”
焱融等人不再理会云策,这件事容后再究不迟,眼前还是需要把此人解决了!
见众人惊疑不定,苗方朝天大笑一声:“毒神阵,开!”
砰的一声巨响,高空上的滚滚毒雾登时化作九头巨蟒直冲而下打入地面,惊起一阵弥天的毒瘴。
“咳咳咳...”
众人连忙驱散着周遭的毒烟,不知哪里,忽然有人惊恐的喊道:“不好了,这些药人又复活了!”
待吹散浓雾看去,只见地上方才摇曳生姿的毒花竟全部缠上那扑在地上的药人,过了几息就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败起来,渐渐变为黑色最后融为粉末。
“哈哈哈哈哈,我的毒神阵凝聚这里万千毒雾,毒瘴不休,药人不灭,你们就等死吧!”
苗方癫狂的笑声回荡在天际,众人再也无暇分心,有的弟子也顾不得同门之情,立即拿起武器刺向还未完全复活的药人。
“呃....啊....”
只见那方才刺进的血口,却瞬间复合,那些药人在千百道惊愕的目光中又缓缓站了起来。
就在此时,天空上忽然一声惊雷乍响,方才翻涌不止的毒瘴竟尽数散去,刚爬起来了药人登时晃了晃身子随即又倒了下去。
众人头顶随之被一片阴影覆盖,再抬眼看去,顿时又是大惊之色。
“你...你...你!!!”苗方万万没想到对方会在此时出现,面色浮出一层惊恐之色。
“竟是掩日教主!”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宋子御等人瞬间面色大变,纷纷祭出了武器,如临大敌般警惕的盯着上方出现的一众人。
中间的蓝怀胤登时惨白了一张脸,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那个女子,他早该想到,她来是来找那人的....
云策静静的站在那,周遭的吸气声,兵器摩擦的兹拉声,还有低呼声在她耳边逐渐远去,她微微眯着眼,看向高空。
此时的他面无表情的站在一众人前,神色仿佛结了寒霜一样冰冷。
曾经她拂过无数次的墨发披散了开,那人穿着的,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黑,缎袍下的猩红让她觉得无比的陌生,好似这才是那人原本的样子。
到底多久没有见到他了呢?
不过才七天,云策却觉得仿若一辈子那么久,明明是那样熟悉的一张脸,如今在她眼中却像是另外一个人。
云策不禁恍惚的想到,若是以前,那双桃花眼定会看过来眼角弯弯,笑意深深。
但那人没有看她,也没有看任何人。
仿若从九幽之下传来的声音,冰冰冷冷地回荡在山谷之中,令人背脊一寒。
“你们活的够久了,是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