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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承晚问。
    苍濬沉声说:“若我们直接告诉桑落当年的李怀微没死, 反而成了如今的魔君, 你说她能接受吗?”
    承晚赶紧摇了摇头:“不不不,这还不如让她以为李怀微死了呢。”两人陷入沉默中。
    这件事眼看就走进了死胡同,若是想要消了赤焰身上的魔气, 就必须要让他知道长岁公主没死。可就光凭承晚和苍濬两张嘴去说, 赤焰必不相信, 除非能让他真的见到桑落。但若是让他们两人见面,桑落又怎么能接受自己的爱人是九重天上人人喊打的魔君呢。
    况且承晚答应了桑落要将神识海中的一切烂在肚子里,要是承晚头脑一热全盘说出, 今后两人还怎么相处, 只怕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两人见了面之后赤焰魔气消散,桑落也能接受这件事实, 可东海呢, 东海又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公主同昔日的魔君再续前缘?魔君入魔全是因为桑落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 还让东海上下怎么做人, 想必就算是天帝也不会依的, 说不好还会反过来处置承晚和苍濬。
    天帝本来就对长生大帝多有忌惮,要是被他揪住错处, 他一定会趁机对大帝和玉清府发难, 到那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两个人都不糊涂, 这一会儿早就将这笔账在心里算的明明白白。
    承晚脸色有些惨白, 勉强挤了个笑出来:“这事都赖我, 你说我非得活这趟稀泥干什么呢,老老实实等着天帝下旨, ‘咔嚓’一声结果了赤焰就是了。”
    苍濬眼中温柔一片:“怎么能赖你,你是好心。只要能寻个万全的法子,这可是大功一件的好事。”
    “不过好在这会儿赤焰被封印在山上,一时半会也出不来。还得麻烦你在天帝那边寻几个借口,别让他太快处置了赤焰,好让咱们慢慢寻个方法出来,”承晚叹了口气,“一开始我还打算这事如果有了眉目得让师父拿主意,不过现在来看这趟浑水还是别让师父搅进来了。天帝这个人心思狭窄,又好多疑,我还是别给师父添麻烦了。”
    苍濬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承晚又忽的好奇起来:“对了,你们白鹭渊的那颗回天珠真的可以令死人复生,时光倒转吗?”
    苍濬惨淡一笑,声音有些低沉:“哪有这么厉害,不过是年岁久远以讹传讹罢了。回天珠不过是个一般的灵物,没有领时光倒流的能力,只是能留住濒死之人的最后一丝气息魂魄,保持不死的一瞬而已,还能镇在神脉中滋养仙气。”
    “赤焰翻遍了白鹭渊也没找见,你可知道回天珠在哪儿?莫不是流落出去了罢!”承晚有些惶惶然,“若是被人知道回天珠流失,只怕又要掀起新的波澜了。”
    苍濬看着她,眼神里颇有些复杂,最后也没说什么,只笑了下摇了摇头。
    承晚看他这副样子才觉得自己话有些多,回天珠是白鹭一族的宝贝,又是令整个白鹭一族惨死的源头,自己怎么好如此直喇喇的问回天珠在哪呢。
    承晚脸上赔了笑:“我就是随口一问,你别当回事。”
    苍濬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随意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脆响。
    “无妨,”他粲然一笑,承晚只觉得仿若殿中燃起了灯,将一室照的光亮熠熠,“晚晚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小心,你做什么说什么都可以。”
    承晚这回看着苍濬的笑容倒没觉得不适,只是脑中又浮现出昨晚的画面,不知不觉脸上蔓过去一层粉色。
    她带着一对白玉的耳坠,莹白的耳朵这会儿变得粉粉的,衬的那对耳坠格外的白腻,在小巧晶莹的耳朵下面晃来晃去,只教苍濬觉得眼醉心也醉起来。
    他手握成拳放在唇上轻咳一声,别开视线,心里开始佩服起七万年前的自己。如此秀色在前,自己那三万年竟还能日复一日的硬着心肠,当真是定力过人。
    许是如今桎梏已解,他这会儿反倒没了什么定力。只是平日里看上几眼就搞得自己夜夜难以安睡,整个人如同躺在烙铁上,一颗心翻来覆去的滚,不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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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北海变得喧闹起来。四处可见脚步匆匆的仙娥和两三闲谈的神仙。
    宴会设在北海中央的万宁殿,是座由千万贝母铸成的殿宇,十分瑰丽气派。承晚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她怕被人在背后嘀咕她与苍濬之间那些事,于是一路沿着边边角角溜进殿中。还好此时众仙正聊的热闹,没多少人注意到她。
    承晚寻了桑落的位置,就在离上首主位不远的地方,正好旁边有根抱柱。她拎了裙摆施施然走过去,桑落正同东海水君夫妇闲聊。
    “承晚!”桑落笑着招呼她,“快到这里来坐。”
    东海水君夫妇看她走过来,忙不迭的起身见礼:“小仙见过上神。”
    承晚面上诚惶,忙侧身避过两人的礼:“水君和夫人客气,我是晚辈,怎么受的起二位的礼呢。”
    东海水君蓄着长长的胡须,修剪的整整齐齐,他倒是十分严肃:“上神哪里话,您如今是九重天的上神,又是长生大帝的座下高徒,我等不过是一介上仙,要守的规矩自然不敢忘。”
    水君夫人倒是一脸温柔,神态与桑落十足的像。她上来热络的携了承晚的手,亲亲热热的说:“好孩子,几万年没见,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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