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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家都带金手指 第53节
    大堂哥朱兴昌脸色发红,带小跑去取粮食,将白面鸡蛋还给朱兴德。
    就连晌午没少吃韭菜盒子的朱老二两口子,说实话,这时候也有点儿埋怨自家娘。
    做饭那阵,他们两口子就私下说过,“干的这是啥事儿,偷偷摸摸的。”
    人家朱老二媳妇娘家条件殷实,有点儿看不上这样的做派。挡不住婆婆非得让烙。
    至于朱老三,他才回来,整个人仍陷进媳妇的悄悄话中。
    说分家啦,堂弟占了些便宜,媳妇还挨娘揍啦,让他做主,娘非说祖父那屋藏钱。
    艾玛,信息量太大,眼下又什么烙韭菜盒子。
    朱老三咽了咽吐沫,心想:我只是在镇山停留两天多,不到三天,感觉事情多到像过了仨月似的。
    而朱兴德当着里正面前,索性说道:
    “叔,我岳父家进野猪那事儿,想必你们也有听说,院墙倒了,那头一堆的事儿。我最近一段日子实在是没空闲。我想找个村里有空闲的老人,帮忙给我爷做饭喂饭。”
    朱兴德已经打算好,也说了出来。
    他每日会给帮忙的人粮和油,也不让人白帮,除了粮食会多给点儿,能让那家借光吃些,他还会一天给十个铜板。
    情况摆在这里,他媳妇胎没坐稳。
    要不是镇上郎中,别人还摸不出来喜脉。
    他梦里,小稻这一胎就不稳当,最终没了。
    他太了解小稻,那人一向要么不做,要真是伺候起祖父,干啥很实惠,喜好干净较真,没活都会找活,实在是不放心让小稻现在回来。
    至于祖父的脏衣裳,洗洗涮涮。
    朱兴德对里正和村里几位辈分大的长辈说:“我会起早贪黑回来。早起去浇地,晚上回来洗我爷的衣裳,再给他擦洗,伺候他睡觉。”
    宋老爷子叹口气道:“你这孩子,还用别人帮啥忙,我就能来。我和你祖父,这都是多少年的关系了,不就是带口饭。”
    朱兴昌和刚到家的朱老三再也听不下去,连同朱老二也脸色泛红。
    这时候真看出来,上面即便有亲娘压着,也挡不住他们姓朱,是个站直的大老爷子,祖父一到家,那股气就回来啦,想争那个脸:
    “德子,你说的那是啥话,真想让咱老朱家丢磕碜丢到全村面前?我们伺候爷,我们又没死。”
    因为分家,被婆婆连打过四次巴掌的老三媳妇李氏,忽然插话道:“德子,你要是还能信得着三嫂,我来照顾,不用外人。我负责洗洗涮涮做饭,准保饿不着爷。你三哥抽空给爷把屎把尿,你放心忙外头。”
    李氏这回真被打伤心,她算是彻底被打清醒。
    婆母为啥可着她一人磋磨,不就是压根没瞧得起她和老三。她挨打,不就是拿捏住她娘家不会出头找上门。
    她算是看出来了,往后大房再分家,就冲婆母那样,她们也捞不着啥好。
    再一个,李氏确信,德子能当着这么多人面,宁可给外人每天十个铜板,也能给她。
    当然了,不给,她这次也豁出去和婆婆对着干,反正也没得到过好脸,吃的最差,干的最多,还气不顺就挨揍。
    李氏心想:要是能趁此机会,经常照顾老爷子,老爷子要是有一日能好起来,将来大房再分家,老爷子就会为她和老三说话。
    还有德子,别看这位堂弟被分出去,看见没,就通过这次事儿,里正和村里那几位辈分高的明显高看德子一眼。到时,哪怕堂弟为她和老三在人前说句公正话,也值。
    朱老三发现里正还有宋爷爷都看向他媳妇,那眼神里带着赞同,他腰板直了直:“对,我们来照顾。”
    反正他才回来,娘要是回头骂他,他就说,那时候还没整明白是咋回事儿,已然答应了,没办法,必须照顾爷。
    ……
    天彻底擦黑儿。
    朱兴德在用布帕子给朱老爷子擦脚。
    他不知祖父听没听见那场闹剧,也不知爷有没有看出点儿什么。
    反正里正叔和宋爷爷他们离开后,祖父再也没有激动的流口水,就很平静的看着他和大堂哥换屋子,收拾东西。
    给三嫂粮食,听着他在嘱咐三嫂明日做啥吃。
    “爷,对不起。”莫名其妙的,朱兴德握着朱老爷子干巴巴的脚,用布帕子擦着擦着,低下头眼圈儿就红了。
    在心里头嘀咕着:
    对不起,爷,我不应该为点儿粮食这么斤斤计较,可是实在忍不了。
    那梦里的,还有这些现实里的烂糟事儿,每每想起就脾气上头。
    对不起,爷,让您老到家还没到一个时辰就发现朱家分了。还是您小孙儿我,亲自捅开的那层窗户纸。
    当朱兴德终于疲惫的躺在老爷子身边睡着,他是真累了,朱老爷子才费劲儿地想扭头看眼小孙儿。
    朱兴德却忽然一抖擞,半梦半醒中呓语:“嗯,爷是要撒尿?”
    朱老爷子急忙停下扭头动作,不敢再乱动。耷拉眼皮一瞅,才恍惚发现他那只不能动的左手上系根红绳,绳的另一端系在小孙儿手腕上。
    难怪他一动,德子就能感觉到。
    朱老爷子眼里慢慢有了泪意,心想:“咋能是我小孙儿对不住呢,我养的孩子我知晓,最是心善,怪不着。”
    ……
    游寒村。
    左家忙碌的一天也终于消停下来。
    后院墙搭好了,茅厕勉强搭上,就没整大门,需要换门板子。
    送走大女婿那些帮忙的小兄弟,以及罗母,左撇子和白玉兰就进了屋。
    不是不想往远了送罗母。
    一是,大女婿小兄弟就能给捎一段,差不多能捎到家门口,二是留给小女婿和罗母还有小麦单独说话的时间。没看那些小兄弟都很有眼热往远了站,特意让罗家人私下说点儿话。
    “大姑爷交给你多少银钱?”白玉兰累的盘腿坐炕上,她刚才还去将小稻出嫁那屋也收拾出来啦,这回左家有仨屋子能睡人。
    “十六两。”
    “艾玛,再算上那次的小十两,二十六两啦。”白玉兰瞅着老头子,咋感觉这么下去要发家呢。
    而左老汉是将罗母给的那二十两摆在二十六两旁边:“你说,咱家真要买骡子车吗?还是小女婿他娘给的。”
    不敢想,家里能养车。
    白玉兰却没搭茬,提起罗母趿拉鞋出门。
    “你干啥去,这正说银钱的事儿。”
    “等会儿,夜里有的是功夫。趁着小女婿不在,我得抓紧去问问那罗婆子来家,我那娘到底是说她啥啦,吓的跟个小鹌鹑似的。”
    秀花能扯白玉兰吗?早就睡了。不睡也不会再学一遍,怪累的。
    玉兰只能问大闺女:“你外婆和那罗婆子上午聊什么了。”
    “我在后园子干活离的远,有些话只记住一句半句。”
    “你完蛋货,学话都不会。”
    甜水从被窝里钻出来,揉着眼睛道,“姥姥,我知道啊。”
    “走嘞,还得是姥姥心肝,今晚随姥姥睡。”白玉兰抄起甜水就走了。
    第六十三章 放开嘴就是骂
    小稻很无奈。
    朱兴德还特意嘱咐过闺女,“少学话把,”那都挡不住他闺女睡懵起来接话,也不知随了谁。
    小豆将脚泡到盆里,坐在炕沿边问小稻:“姐,外婆她,真说了许多难听话?都说啥啦,你快与我讲讲,我这心跟猫爪挠似的。”
    小稻说了。
    可见小稻哪里是没记住,趴二妹妹耳边挑重点嘀咕了几句,然后才说道:
    “我怕爹娘听见生气。
    本来没多想的事,会变得多想。
    你说那才怪呢,外婆不和小妹夫那娘细掰扯前,我也没觉得咱妹子日子过的有多委屈,家家不都是那么过嘛,哪有十全十美的。
    外头还羡慕咱家小妹呢。
    结果,外婆一说完,有那一阵,提到那毛驴子我都有点儿跟着生气,干不进去活。就觉得没给小妹夫娘倒糖水就对了。”
    而小屋里,此时甜水可不像她娘学话那么干巴巴的。
    甜水披散着小头发,站在炕上,歪着小脑袋眯眼睛看门口:“你谁呀。”
    妈呀,白玉兰都没多问,就知晓小外孙女在学太姥姥呢。
    那语气学的比她都像。
    秀花附身一样。
    “噢”,一个噢字七弯八拐,甜水上下扫眼白玉兰。
    白玉兰明白,这是又拿她当罗婆子呢。
    “你就是罗峻熙的娘?”
    左撇子拽住外孙女的小手打商量:“可不中,那是你小姨夫的名,在家不准那么叫。你看在村里不显,在读书人眼中,那是在骂人。”
    “姥姥,你看姥爷呀!”
    白玉兰急忙轻拍几下左撇子胳膊:“你别打岔,孩子这不在学她太姥嘛,平日里才不会那么叫小姨夫。”
    又看向孙女叮嘱:“甜水,你听姥话,快点儿学,不用带动作,太麻烦,你还挺累。再说你小姨和你小姨夫快回来了,你不用大声学太姥,让他们听见不好。这不是在说人家娘坏话嘛,明白没?”
    好吧。
    甜水迅速进入角色,叉腰:“你不来找我,我还要找你呢。麻溜儿给你那儿子领回去,和离,这事儿我准保说得算。”
    啥?
    白玉兰和左撇子对视一眼。
    甜水朝旁边站站,露出疑惑的表情:“您是小麦她外婆吧,我才听到信儿就来啦,这咋进门就说这话呢,您老是不是误会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