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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双手埋着脸,小声的哭了出来,我怕吵到她。
    车子一路颠簸到医院后,乔娜便被送到了治疗室,我坐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她的父母从别的城市闻讯赶来,二老穿着方面都不好,鞋子上甚至带着泥巴,大汗淋漓的模样,不断张望着紧闭的治疗室。
    乔娜家境并不好,她父母是农民,她花了好大力气才从小地方爬到现在这地位,他父母大概还不知道乔娜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娜的母亲不断看向丈夫,喘着气:“老乔,娜娜没事吧?”
    乔娜的父亲摸了一把汗说:“没事的,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医生不是在治疗吗?你别急。”
    乔娜的母亲双手合十朝着紧闭的治疗室说了一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她说完后,像是想起什么,对丈夫说:“你带钱了吗?快去帮娜娜交钱。”
    乔娜的父亲听到后,立马说:“带了,带了。”他从满是泥巴的口袋内掏出一个塑料袋子,上面的图案基本上全被磨光了,他颤抖着手从里面拿出一堆零钱,看到那些皱巴巴的钱后,我将脸别了过去,再也没有他们。
    只看到二老相互掺和着从医院走廊缓慢走了下去,去楼下交相关费用。
    等他们上来后,乔娜被医生从里面推了出去,乔娜的父母看到后,便冲过去扑在满脸惨白的乔娜身上,不断唤着她名字,随着医生进了病房。
    ☆、225.包袱
    乔娜醒来后,不哭也不闹,看上去很正常的模样,医院内并没有告诉二老乔娜发生什么事情了。只和他们说是被绑架了,受了一点惊吓,让他们别担心。
    乔父乔母在她面前时,她总是笑嘻嘻的模样,脸上没有半分伤心与难过,看上去很健康,可当乔父乔母一离开。我站在门外听到里面的她,歇斯底里大哭出来。
    我们假装都没有事情,谁都不提那件事情,乔娜的父母在这里陪了她一段时间,便回了老家,那天是我代送的,在火车站内,乔娜的母亲不断握住我手,求我一定要照顾好乔娜,我自然是满口答应了,将他们送到火车上时,他们还隔着玻璃朝我挥手,直到火车在站台处化作一条细小的线条,很快便消失无踪。连轰隆轰隆声都没有了。
    我回到病房后,乔娜面无表情躺在床上,我陪着她坐了一会儿,握住她手和她说着以前我们读书时候的事情,她听着,不会回应,却偶尔也会展露一丝笑容,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只是不断说着,不断说着,说到连我自己都记不住事情的真假。叉乐尤巴。
    到最后,握住乔娜的手说:“相信我。没有谁会知道这件事情,我会用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封锁消息,乔娜,世界还很美好,真的,相信我。”
    她躺在床上看了我许久,没有说话,脸色几乎接近透明,她说:“精微,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父母都老了。”
    我说:“对,人总是会老的。”
    她说:“我相信世界还美好。我虽然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我欺骗不了自己,可我爸妈只有我了,我不想让他们也绝望。”
    我说:“所以,你应该振作起来,不为别人,也要为了父母,毕竟他们也不容易。”
    她笑了一声。没再说话,眼睛内一片呆滞,仿佛这世界上所有一切,全部终止了,她已经停止前进了。
    我没再说话,坐在那陪了她好一会儿,夜晚从医院出来后,我在门外看到坐在走廊的抽烟的沈世林,他正侧对着我,目光一直静静看向手指间燃烧的烟上,墙上有他的投影,走廊内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们两人,我将门轻轻关上。
    他听到了声音,侧过脸看向我,我缓慢朝他走了过去,站定在他面前,他重新从我身上收回视线,目光仍旧落在燃烧着的星火上,没有动作。
    我站在他面前,说:“我不认为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是自责道歉。”
    他低笑了一声,说:“我不认为你站在这里,就是想听我的自认和道歉。”
    我说:“对,因为我知道你从来不会自责,也不会有任何罪恶感。”
    他弹掉烟灰,靠在椅子上,视线停留在我身上说:“知道吗,有时候人就像一个包袱,你不断往下塞,塞满自己想要的东西,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最后面的,才是自己最想带走的,可你不能回头了,因为很多东西已经准备妥当,拿出来后,时间不够,车要开走,慌忙之中,你只能提着你想要的东西,可有一天,你累了,尽管是自己最想要的,可你一直拿着它,你不能吃饭,你甚至不能做任何事情,所以,你必须扔掉。”
    他抬头看向我说:“听明白了吗?”
    我说:“如果你带走的东西,是一路烧杀掠夺的,拿到最后,也会变成一个炸弹。”
    他说:“无所谓,会变成炸弹我一早就明白,可我要的是最终目的,在这条路上,我必须提着这包袱走到终点,所以,不管是任何阻挡在我这条路上前进的障碍物,我都会除掉,谁都不例外。”
    我说:“对,所以你最好是扔掉,因为你最想带走的东西,有一天她会咬你,因为你伤害了她的东西。”
    他低头嗯了一声,说:“所以现在你很恨我。”
    我说:“我的恨对你来说,应该没有多重要。”
    他掐灭掉手中的烟说:“不重要了。”他起身走了一会儿,好一会儿后,他停下了脚步,站在不远处,开口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我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情,是招标会上任由你在我眼底胡闹着,如果当时我警告你,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现在,你应该很安分守己在我身边待着。”他笑着说:“可那时,我只是觉得好玩,你要什么,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就给你什么,我喜欢看你在我眼下张牙舞爪的模样,可到最后,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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