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西看林染的伤口没什么事,没叫家庭医生,只是把医药箱拎了过来。
谢淮西在医药箱里挑挑拣拣,把纱布和医用酒精棉都拿了出来:“我帮你处理一下?”
林染已经十分自觉地把小臂又递了过去:“好。”
林染想说自己很皮实的,她除了睡眠质量一般,其余的小磕小碰很快就会愈合,而且她身上很少留疤,长这么大,被散养了这么多年,她也只有无名指上有一处烫伤,现在被对戒遮挡着不仔细看连她自己都发现不了。
但是她什么都没说。
她很喜欢这个视角,能一览无余地看着谢淮西的动作神情,连他眼睫的弧度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这无疑是独属于她的,是选择嫁给他后得到的特权。
谢淮西的动作很快,林染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谢淮西已经处理好了,也顺手把帮她衣袖放了下来。
林染趁着谢淮西去放医疗箱,十分自觉地躺在床上盖好了被子。
她知道要是没有刚刚的小插曲,谢淮西这会儿可能已经休息了,她感受到了谢淮西的疲惫不想再拖后腿。
白炽灯也被她切成了暖光灯,窗外夜色溶溶,房间内混合着她们两个身上洗过澡后干净的味道,林染觉得莫名的温馨。
谢淮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林染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瓜的样子。
换作往常,谢淮西都是睡在床的左侧,这次他却绕到了林染的那边,和她换了个位置。
“最近我睡这边。”
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不压到她的手。
林染十分识趣地往里面另一边挪了挪,她刚想说要不把枕头也换一下,谢淮西已经关了灯躺好,手臂环在了她的腰身上。
“我睡会,晚点要是饿了你叫我起来给你做晚饭。”
林染:“我下午吃了水果和点心,还不饿,我也睡会儿,明天和嫣然约好要带她过去仁心医院那边。”
谢淮西回应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睡意:“嗯,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陈叔,医院那边他比较熟悉。”
林染只应了一声‘好’后就没再说话。
卧室内归于平静。
很快,她的耳边就传来了谢淮西均匀的呼吸声。
他一定是累狠了。
不过想想也是。
昨天一整天谢淮西都在外面,陈叔也说了他昨晚应该是没睡,再之前的那一天林染记得他也是工作忙到了很晚才休息。
没有人是超人,她不是,谢淮西也不是。
林染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侧脸看着谢淮西的面孔,他一如当年的样子,却又有许多不同,她很感谢自己能遇到他,很感谢他让自己多年感情得偿所愿,也感谢他这段时间始终都把她护在身后。
林染想着谢淮西肩上的胆子太重了,她是不是也要学着帮着他做些什么。
只是就这么被谢淮西环着,很有安全感,房间里开着恒温的中央空调,林染很快也睡了过去。
她很少做梦,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见了宋思雾和宋思怀姐弟俩,潜意识里的回忆被勾起,她昏昏沉沉间做了很清楚的一段梦。
场景是宜城中学,背景乐是校园电台晚间档播放的音乐之声。
宋思雾带了几个人把她堵在了班级门口,让她考虑考虑宋思怀,不要那么倔,说他弟对她很用心;梦中的她都不知道宋思雾说的那个人是谁,想也不想地拒绝,宋思雾却威胁她说,如果她不答应就会去找谢淮西麻烦,让她喜欢的人也不好过,林染最后是被惊醒的。
醒来后那种心悸的感觉也久久不能消散,直到意识到这只是一个梦,心情才平静下来。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的指针还没有过零点。
枕边的余温还在,谢淮西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了。
她睡得口渴,想喝点水润润嗓子,也想看看谢淮西去哪里了,于是起身下床。
只是她头脑还不怎么清醒,下床的时候没有踩到拖鞋,索性就光着脚走出了卧室。
林染以为谢淮西会在书房,但是书房的灯也都是暗着的,只有客厅开了一盏灯,谢淮西应该也听到了林染的足音,林染走过去的时候他已经朝着她这边走过来了。
“怎么醒了?”
“你怎么在这里?”嘉
他们两个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的。
谢淮西留意到了林染光着脚,也没先回答林染的问题,而是让她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去门廊处又拿了一双家居拖鞋,走过来弯下腰帮她穿好。
“接了一通电话,是说话声吵到你了吗?”
“怎么会。”新海园这个住处的隔音是被刻意处理过的,房间的门严丝合缝地关上,屋外的人很难听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不过也正是为着这件事,她和谢淮西也养成了不把门关严的习惯,怕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林染抿了抿嘴唇,唇角还有些干涩:“只是我做了个梦,醒了之后有些口渴,又见你不在,就出来看看。”
“噩梦?”谢淮西问。
“也不算是噩梦,就是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她下午的时候没觉得怎么样,但是宋思雾的那几句话还是被她挂在了心上,她以为她喜欢谢淮西这件事只有嫣然知道,没想到早在很多年前就被看穿了。
林染又想到了宋思怀,和他们离开九州和前谢淮西明显的不悦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