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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煜这才明白自己竟是一个旁观者,旁观着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 或者说就是他的人在和清歌说话。
    他看不懂她的手势,他就强势地要求她写下来。
    他嫌弃她的字迹难看, 于是手把手教她练字。
    他在亲近时喜欢亲吻她的耳后, 喜欢拨弄她的长发。
    他喜欢她不能说话安静地陪在身边,于是不管公事还是闲时, 书案旁总会有她纤瘦的身影。
    楚煜看得双眼通红,看得心口胀.热, 这一幕幕,这肉眼可见的亲密,只在他模糊的梦境中出现。而现在,这个男人却轻而易举地牵动着清歌的心, 甚至他的姿态比当初的自己还要高高在上, 可清歌却从不会拒绝。
    即便眼前这个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可楚煜还是清晰地感觉到心底的愤怒与酸涩, 他想宣泄, 想怒吼,可一睁眼,梦却先一步醒了。
    楚煜大口喘着气,眼中还残留着因梦境而生出的焦躁与暴戾。
    他并非第一次在梦里见到清歌,可却是第一次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她与自己的点滴,那些情景真实得让他差点以为曾经的确发生过。
    可他从没有过失忆,身边的人也都没见过清歌,“曾经发生”显然是一个荒唐的猜想。
    离朝阳升起还有好几个时辰,可楚煜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重新睡去,这一夜,注定无眠。
    半个月后,一个身着劲装的青年借着夜色进入睿王府主院,几经飞跃落在一间寝屋外,他抬手叩响屋门,低声喊了句:“王爷。”
    楚煜正在坐榻上看着一本书,那是清歌离开前曾读过的一本医书。听见外面隐约的声响,他眉心一定,薄唇动了动:“进来。”
    门推开后,楚煜也已经医书放到一旁。
    青年踏进屋里,随手将门关上,而后才单膝一跪:“暗卫金辞叩见王爷。”
    楚煜私下设有暗卫,分别为金木水火土五部,其中金部只负责难度等级最大且最为紧要的任务。
    而就在前段时间,金部收到一个新的指示,要求在半个月内找到一名女子的踪迹。
    如今时间已经过半,金辞专门来王府向楚煜禀报进度,谁想在前头楚煜的寝屋书房看了两圈都没能找见踪影,直到他来到后边一间不起眼的小屋。
    “查到线索了吗?”楚煜抬眼,目光淡淡地看过去。
    虽然没有太多情绪,可金辞还是察觉到了对方带来的压迫力,那是无需言语,也无需任何威胁,与生俱来的一种压制。
    但他到底是受金部特训,即便感受到压力,仍能镇定迅速地回道:“已经查到清歌姑娘的一些踪迹,但她似乎有人相助,那些线索都是断断续续,无法深追。”
    若是以前,楚煜听见这般含糊的回禀,定要治其罪名,但在清歌这件事上,只要有线索,哪怕只是她在何处掉落了一根发钗,他都已经感觉心满意足。
    楚煜继续问道:“你说有人相助,可有依据?”
    “清歌姑娘去的每一处几乎查不到任何踪迹,偶尔能遇上见过一面的人,却也无法打听到她的去向。”
    “她既然出现,那肯定要解决吃住问题,从这方面难道也查不到?”楚煜有些不相信。
    金辞稳住语气回道:“所有客栈酒楼茶馆甚至附近的村庄,我们一一搜查询问,但都没有结果,也正是因此我们才敢猜测清歌姑娘有人相助。”
    楚煜微微眯起凤眼,道:“你的意思是她留宿的地方故意隐瞒了她的踪迹?”
    “是,王爷英明。”
    楚煜面色紧绷,清歌的身世他虽没有细查,却也是知道一些的,她不可能会有这般的人脉完成此事。
    他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个身影,但还没成形却又立刻散去,不可能,这段时间来,尧山一直在盯着他,他断不可能将手伸到那么远。
    “王爷,虽然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线索,但依据几次见过清歌姑娘的人看,姑娘应当是在往南边走。”
    “南边?”
    楚煜眸光一紧,突然想到什么,“去,派人一路往江南找,尤其是苏杭两地,必须细查!”
    金辞得到指示,当即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
    等金辞离开,楚煜转头摩挲着之前那本医书,半晌后忽然起身也走出了屋子。
    怀溪一直在屋外守着,见他出来,便走上前:“王爷,今晚是要回去歇息吗?”
    自从半个月前的某一夜后,楚煜就开始在清歌之前暂住的寝屋就寝,今天见他出来,怀溪还挺意外。
    楚煜没有废话,直接道:“去给宫里传个信,就说本王要去外地暗访,问及具体去向,就说本王吩咐不得透露。”
    怀溪听得一愣一愣:“王爷这是准备去哪儿?”
    “江南。”
    怀溪一听这两个字,很是意外:“王爷怎么突然想到去江南了……”
    他一顿,思及方才离开的暗卫,猜测道:“难道是清歌姑娘在江南出现了?”
    楚煜没再解释,只冷冷丢下一句:“快去。”
    怀溪不敢怠慢,只能匆匆离去。
    *
    扬州城天清客栈。
    “清歌姑娘,我们如今已到淮南,你可有哪里觉得不适?”
    厢房桌子边,严弈有些不大熟练地倒着茶,嘴里还不忘问话。
    相处近一个月,清歌一些简单的手势他已能看懂,于是她便没有去拿纸笔,只是抬手比划道:“我很好,严公子为何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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