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眼里一喜,点下头。
“是这样的,姑娘现在在秉熹院呢。”云心回道。
秉熹院?
清歌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嘴巴胡乱动着,却怎么也发不出字音。
素罗见状,赶忙将她安抚住,道:“姑娘,你听我们慢慢说,是三爷知道了姑娘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当着王爷的面,亲口要求将你带到秉熹院来的。”
三爷、三爷知道了,而且还帮了自己?
清歌眼中有惊喜,有意外,也有些许的忐忑,她不知该去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方干涸的池子被重新注入了活水,连心口的跳动都清晰有力起来。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去感激与面对楚晞,门外便再次传来脚步声。
“叩叩。”
屋门被轻轻敲响,云心看了清歌一眼,确定她的意思后朝外回道:“进。”
来人正是清歌心里想着的人,他走进里屋,看见她已经清醒,也是有些惊喜。
“你醒了?”楚晞走到床边,细声问道,“感觉如何?”
清歌莫名有些紧张,再一次接受了楚晞的好意,这所有的恩情,她真怕亏欠。
楚晞见她没什么反应,心有所思道:“素罗,让你们温着的蛋羹拿来了吗?”
“拿来了!”素罗忙走到桌前,将之前放着的托案取了过来,“奴婢估摸着姑娘就要醒来,所以先拿过来了。”
“嗯,”楚晞应了一声,在床沿坐下,而后看着清歌道,“你现在估计一点力气也没,先好好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有什么事等你恢复再说。”
清歌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忍不住动了动嘴唇,但最后却只是点下头。
楚晞温柔一笑:“好了,让两个丫头将你扶起来吃一点东西,这次可不许什么都不吃了。”
清歌想到素罗说的,楚晞已经知道之前她发生的所有事,恐怕她拒绝吃东西这事也有所了解。她很少任性,可这次确实抱了鱼死网破的心,她不愿走上一辈子的路,若真要成为楚煜的侧室,倒不如再死一回。
这个念头太过荒唐,她甚至都忘了自己重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为了什么,她还没医治好楚晞,怎么可以就这么放弃性命。
连她自己都羞愧后悔,被楚晞知道,也难怪他会特意提醒她好好用膳了。
清歌面上浮起一丝微红,惭愧地又点了点头。
大概是知晓纳妾一事已经停止,再加上有楚晞时时刻刻地叮嘱,不过两日,清歌的状态便好转许多,虽然还没有怎么下过床,但已经能够有精力坐在床上听素罗云心说着府中下人之间的趣事。
这天,她刚喝完傅空青配的药,正打算躺下再歇一歇,怀溪和尧山却突然到来。
“清歌姑娘,我们是来看望你的。”
怀溪清秀的面庞爽朗地微笑着,目光上下打量着床榻上的人,边看边点头道:“嗯,看上去气色好很多了。”
清歌淡淡笑了笑,视线轻轻扫过他后边站着的尧山,坦白说,比起怀溪,她更意外尧山会过来。她还记得之前她离府时,他赠给自己的斗篷,现在又跟着一起来探望她的病,还真的是外冷内热。
“谢谢你们。”她比了比手势。
怀溪摆摆手,刚要再说什么,身后一道温柔的女声便响了起来。
“尧护卫,怀溪,你们喝一口热茶吧。”云心不知何时去沏了茶来,面色微红地走到跟前。
怀溪一愣,当即接过,笑道:“多谢。”
云心摇摇头,又单独看向尧山,手里的托案往前稍稍一移,小声道:“尧、尧护卫,茶。”
尧山垂眸看了眼,面无表情地从上面接过茶盏,而后又面无表情地举着,“谢谢。”
云心飞快地抬眼看了下他,摇摇头道:“尧护卫客气了。”
清歌看着她,总觉得她与往日有些许不同,但还等她细想,怀溪就突然开了口:“清歌姑娘,其实我们这次过来除了看望你,还有……一事要说。”
“……什么?”她一顿,抬手问道。
怀溪和尧山对视了一眼,而后才说:“王爷今夜就出发去江南了,这一去,估摸着没一个月回不来,因此想着特意要来与姑娘说一声。”
清歌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点了下头,而后再没有别的反应。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听到有关楚煜的事,甚至也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去想这个人,说实话,当听到怀溪说起他时,她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怀溪见她如此神色,也没有多说别的,只干干地笑了笑,道:“我和尧山这次都会跟着王爷一起去江南,到时候给姑娘带一些当地的土产。”
清歌抿了抿唇,点点头,“多谢,你们……一路小心。”
怀溪望着她的手势,明白后笑了笑:“姑娘放心吧,那我们走了。”
清歌望着他转身,又见尧山默默地放下茶盏跟着往外走,转身的一瞬,她注意到尧山似乎往她这儿瞥了眼,但没等她看清,他却已经快步地离去。
“云心,你看什么呢?”素罗忽然小声问道。
身边的云心蓦地一跳,下意识将放远的视线收回,道:“没,没看什么。”
她说着,目光又不自觉往床榻那头瞥去,神色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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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熹院外,怀溪懒懒地伸了个腰,余光瞧见尧山跟在自己身后,不由问道:“阿山,你今日怎么突然跟着过来了,你以前不是最不爱做这些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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