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嗯’了一声,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柳长青侧身提了食盒,朝宁舒说道:“陛下,长青先告退了。”
宁舒又‘嗯’了一声,柳长青的身体顿了一下,最后不紧不慢地走了。
柳长青一走,宁舒立马扶着柱子,卧槽,腿软得厉害,一双腿痛得不停地抖。
“陛下,陛下……”秋女官匆忙走进殿里,因为太过匆忙了,脚被门槛绊倒了,对宁舒说道:“皇四女殿下去了。”
宁舒猛地吐了一口血,秋女官连忙扶住宁舒踉跄的身体,宁舒一擦嘴角的血,“皇四女怎么了?”
“皇四女殿下去了。”秋女官尖锐地说道。
“胡说,上早朝的时候老四都还在。”宁舒狠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皇太女和皇四女起了争执,具体的原因是奴婢也不清楚,现在皇太女在殿前。”秋女官过来扶宁舒。
“找个轿辇。”宁舒说道。
宁舒坐在轿辇上被抬入了上朝的宫殿,沐雪跪在地上,沐瑶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白布,担架的旁边还跪着一个身着天青色衣服的男子。
周围的大臣都议论纷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些大臣自然要来。
宁舒忍着浑身的剧痛,走过去掀开了白布,露出沐瑶一张没有血色的脸,脖颈处的衣服沾着血迹。
“御医,御医,过来看看老四。”宁舒声嘶力竭地喊道,喉咙里涌上鲜血,被宁舒生生咽下去了。
御医连忙检查了一翻,摸了摸沐瑶的脉搏,检查了瞳孔之后,跪着冲宁舒说道:“皇四女殿下确实去了,后脑被大大力撞击。”
宁舒踉跄了两下,死死地盯着担架上的沐瑶,嘶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
跪在沐瑶尸体旁边的男子朝宁舒磕头,声音中带着刻骨悲伤和仇恨:“陛下,元君可以作证,殿下是被皇太女害死的。”
宁舒的眼睛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突,看着分外骇人,“皇太女,这是怎么回事,朕……”宁舒喘了一口气,“给朕一个理由,让你残害自己的妹妹。”
沐雪紧紧夹着眉心,磕头悲戚道:“母皇,儿臣是冤枉的,是四皇妹先动手的,儿臣只是推开了她,她就倒在地上了。”
宁舒身体颤抖得厉害,“推一下就能死?”
沐雪神色冷凝,“儿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朕就知道怎么回事?”宁舒气极反笑,一把拽下腰间的盘龙玉佩砸向沐雪。
沐雪本来是想躲的,但是最终没有躲,玉佩砸在她的眉骨上,顿时让她的眉骨肿了起来,玉佩掉在地上摔成碎片了。
“你本来在禁足,跑到老四的府邸干什么?”宁舒眼神狠狠地刮着沐雪,“让你禁足反省,你抗旨不遵,皇太女,你简直无法无天,是不是朕这个皇位你现在就要拿去。”
沐雪砰砰地磕着头,惶恐地说道:“儿臣不敢,儿臣绝无此心。”
沐雪深深吸了一口气,见宁舒看着自己的眼神带着警惕和厌恶,连忙将头磕在地上,不停地说道:“儿臣是冤枉的。”
宁舒擦了一把眼泪,狠声说道:“你作为长姐,作为一国储君,上不体恤百姓,下不友爱姊妹,你这样的德行,朕该如何将萱国江山交给你。”
“是什么理由让你在禁足的时间,违背圣旨跑到老四的府邸。”宁舒有些站不住了,身体踉跄了两下,秋女官连忙将宁舒扶住了,让人端了椅子。
沐雪跪在地上,额头触地,没有说话,她现在说什么都不对。
沐雪用眼尾扫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宁舒,她的神色狰狞无比,似乎要择人而噬。
沐雪的眉梢露出了细微的冷讽,失去了最疼爱的女儿,是不是锥心之痛。
“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起了争执,皇太女,你哑巴了是不是。”宁舒身体抖得厉害。
沐雪紧紧抿着嘴唇,她能说听到了皇四女的府中有龙袍,是确切的消息,有匠人替沐瑶制作了龙袍,所以她才冒险去了一趟皇四女府邸,让她手下人在皇四女府邸寻找龙袍的踪迹。
去皇四女府邸的时候,看到沐瑶跟元朗用个早膳,还你喂我,我喂你的,沐雪也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两位还真是恩爱啊。”
沐瑶立刻就一摆脸,朝沐雪气汹汹地说道:“大皇姐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妹和自己夫君恩爱还有错了。”
也许是沐雪的声音中带着那么一点讽刺,但是沐瑶就敏锐感觉到了,闹着嚷着问沐雪什么意思?
沐雪有些不耐烦,就伸出手将面前咋呼的沐瑶拨开,这么一拨就出事了,沐瑶踉跄了,倒下来后脑勺磕在桌角。
事情发展太快了,就是沐雪自己都反应过来。
现在沐雪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心中带着凉意,她被人算计了。
但是沐雪瞬间就冷静下来了,也不说自己冤枉了,直接说道:“是儿臣推了一下沐雪,但是儿臣没有想要害死四皇妹,儿臣不配做一个储君,请母皇废了儿臣。”
“陛下息怒,一国储君岂可说废就废。”大臣都跪了下来替沐雪朝宁舒求情。
“陛下,废储君动摇国之根本,请陛下三思,皇四女殿下这件事是一个意外。”一个大臣站出来手中拿着朝板,弓着身体朝宁舒说道。
宁舒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这些大臣,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诚心忏悔的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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