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可瑜每日都要外出,顾擎泽和顾少廷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只要她想出去,只需知会吴总管一声派几名家丁护卫她的安全即可。
她现在身上并不缺银子,顾擎泽和顾少廷给了她很多,所以她无需再去典当,外出的目的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几日前,暮歌来找她,告诉她外面一切都安排妥当,她随时可以离开。
她思来想去,便将离开的日子定在了明天。
明日她再外出时,会遭遇几名安排好的劫匪,制造出她假死的情况后她便可以彻底从这里脱身。
这几天,她将该整理的都整理好了,偷偷的给铃儿留下了足够的银两,其他的并没有准备太多,有了银子,需要的物件出去之后再买便可。
将给顾擎泽编好的平安结放在了他的书房,又将给戚云深绣的锦帕仔仔细细叠好放在怀中,等见到暮歌后托他转交吧。
环顾了四周,她来的时候孑然一身,身无长物,又要带什么和她一起离开呢?
她走到妆台前,打开首饰盒子,在里面取出一只岫玉梅花簪和一只血玉手镯。
纠结了半响,她将那手镯放回了首饰盒里,只将簪子戴在了头上。
真的要走了,以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和她再没关系。
顾擎泽、顾少廷,还有……云王殿下。这些本就和她的世界格格不入的人和事即便要变成过往云烟。
从此以后,她再也不是芙衣了,她就是她自己,洛可瑜。
都安顿好后,心情也轻快了起来,未来的美好生活已经如画卷般慢慢铺陈在眼前,她笑了笑,准备最后在这府里转一转,留个最后的念想。
慢悠悠的她来到了梨园,避着园子里的其他女人悄悄的去了自己曾住过的小院,这院子里一砖一木她都还记忆深刻,只不过现在已经空置了。
出了梨园,又走到了那片莲池,这里曾经有她被赵若妍推落下水的记忆,那时,是顾少廷救了她。
顾少廷那晚在书房外说有话要对她讲,可是后来也不曾再见到他。
听说戚皇身体似乎每况愈下,经常反复,神智偶尔都不太清晰,不知道为何突然间就病的如此严重,近日连早朝都无法上了,每日都是由皇后代为宣布戚皇的各项决策。
都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政,皇后此举虽引起朝中一部分大臣的不满,可偏偏她手里拿着盖有戚皇玉玺的手谕,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顾擎泽和顾少廷那两兄弟似乎也十分忙碌,不知是不是和朝中的最近的情势有关。
可瑜摇了摇头,这些都和她没关系了。
继续向深处走,来到了一处小小的凉亭,她定定看了一会,坐在亭中的石墩上,嘴角泛起柔柔的笑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顾擎泽的地方。
未等她思绪飘远,就被老远跑过来的铃儿打断了。
“呼...姑娘,原来你在这里,找你都要找断腿了!”铃儿气喘吁吁的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可瑜边问边帮她捋着后背顺气。
铃儿又大口的喘了几下,“姑娘,是皇后!皇后娘娘派人来宣你进宫!”
可瑜心中咯噔一声,手瞬间顿住,双眼大睁。
皇后又要见她?还在此时?她有何事?
联想到近日朝中的局势,她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明日她便可以自由了,为何皇后早不早晚不晚的现在突然召见!
“将军知道吗?侯爷呢?在府上吗?”
铃儿摇了摇头,不解姑娘为何一脸凝重,能被皇后娘娘赏脸召见不是一件很有光彩的事情吗?但既然姑娘不愿,便自有姑娘的道理。只是……那毕竟是皇后的懿旨啊。
“姑娘,两位爷都不在,而且……皇后派来的人已经在府上等着了!”
可瑜咬了咬唇,皇后的人都已经来了,摆明了今日不接走她誓不罢休啊,顾擎泽和顾少廷此时就算在又能怎样,还能抗旨不尊吗?
想到电视剧里那些抗旨的人的下场,她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万恶的阶级尊卑的旧社会啊!
定了定心神,兴许是她多心了,事情可能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坏。
“走吧,我这就进宫。”
——
顾少廷一拳砸在桌案上,桌案应声而裂。
“大哥,三天了!”他目呲欲裂,心急如焚,那女人被皇后带进宫已经三天了,眼下也并没有放人的意思。
顾擎泽也是一脸阴沉,眉头紧锁,他不发一声,但紧握的拳青筋鼓起,出卖了他内心的情绪。
皇后此举无非是想逼迫他们兄弟二人站在太子这边,从前一直用软的不奏效,现在想来硬的?
皇后逼的这样急,戚皇身子又愈发的差,看来这天,怕是要变了。
“大哥!你倒是说话啊!”顾少廷俊朗的脸上一片焦急。
“不行,我这就进宫去,哪怕翻遍了皇宫也要把她带回来!”年轻的男人有些失去了理智,他如何不懂皇后的用意,可那女人那么柔弱,让她独自留在皇宫那种龙潭虎穴里他着实放不下心,更何况皇后本就没安好心!
“少廷!你冷静一点!”顾擎泽拉住向外走去的顾少廷。
“你想怎么做?带兵进宫?你要造反吗?父亲的遗训你不记得了?”顾擎泽冷声呵斥道。
顾少廷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父亲的遗训他当然记得,不许他顾家参与党争,无论是太子还是云王,只要是顺理成章继位,他们顾家都会拥护。
只是一旦他真的带人进宫去找,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那性质就变成了逼宫。
他烦躁不堪,“那你说怎么办!?”
顾擎泽凝眉沉思,半晌后他起身走到门口唤来了吴总管,向他吩咐。
“备车,去云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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