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只得收起好奇心,开始宴饮。
那头京城里,天刚暗下来,沈屹就带着死士攻入了皇宫,没有费太大力气,就把阮清辉从诏狱中救了出来。
囚禁了近半年,他看上去只是苍白虚弱,但是身子并无大碍。
搀扶着人到了宫门附近,沈屹停下步子,转身向阮清辉跪下,阮清辉赶忙去扶,“饮冰……”
沈屹却避开他的手,沉声道:“舅舅,您所承受的一切,皆因沈家和饮冰而起,个中缘由柯钺会向您一一道明,眼下时间紧迫,恕我不能亲自道出万般愧疚,亦不能护卫您脱离险境,如果……”他停下口,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只向着阮清辉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道:“请您,保重!”
阮清辉心头猛地一跳,只觉不好,伸手便要抓他,然而死士已经一左一右挟住了她,不由分说,便带着人往皇城外急奔而去。
柯钺落后几步,不舍的看了看沈屹,从稚子到青年的所有模样,沈屹所有的样子都在他心里一一浮现,他早已如同柯钺的骨肉至亲,然而命运不公,他是空有一身功夫的莽夫,拼尽全力也无法保护他周全。
如今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完成他的心愿罢了。
柯钺狠狠扭头,追着阮清辉去了。
沈屹转身,吩咐剩下的几十人道:“先去东宫!”
因为皇帝和太子都离宫,东宫里的人一下走了多半,一行人如入无人之境,将各个宫室搜索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很快,死士们又聚回沈屹身边,等他号令。
这个结果,其实并不意外,除去东宫烧制啄水鸟,还有崔景和萧妍的传话,以及朵朵一人固执的相信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谢黛宁活着。
沈屹早已打算好了一切,他看向死士,沉声吩咐道:“你们几个去搜索皇宫其他地方,务求不遗漏一处。天亮之前没有找到,便即刻离开京城,前往北地与柯钺汇合!”
分出了一多半的人,他身边只剩下五人,看了一眼纵马台的方向,沈屹又道:“你们几个跟我走,上纵马台!”他言罢没有片刻停留,转身就走。
死士听命后只愣怔了一瞬,却没有任何人出声反对,眼神相觑片刻,被挑中的毫不犹豫的跟上沈屹,留下的则齐齐跪地,对他们的背影跪地磕头,然后迅速分散开来,向着各个方向隐没入宫室间的黑暗之中。
因今年元宵的特殊,朱雀大街的灯会也停办了,宽敞的大街两侧,店铺大门紧闭,门前的雪积的老厚,上面飘洒着几片炮仗碎屑,不见喜气,反而有些萧索之意。
一个年轻男子在街角等了许久,不停的朝着皇宫方向张望,将近亥时,他越来越心慌,终于下定决心,扭头朝城外跑去。
赶在城门关闭前,他奔到了城外一处林子,很快,几个和他一般打扮的男子也来了。
“公子没走宣德门。”
“也没走崇光门!”
“奉宁门也没有!”
“……”
这些人是邓省危手下死士,只是功夫略逊,才不能冲在前面,可原本的计划里,他们是守在京城各处出口,以防有人拦截,并策应沈屹一行。
虽说知道会有意外,却没料到连人影都不见,正不知怎么办好,忽听一声熟悉的鸣镝破空响起,是沈家军军中独有的音调。
鸣镝是柯钺放的。
他已经带着阮清辉奔离京城,眼下安全了。
众人停下喝水歇息,柯钺则走到一边,放完鸣镝,他看着纵马台的方向,虎目含泪,哑声低道:“贾明,但愿你一切……顺利!”
阮清辉恢复了些力气,见状不对,忙抓住他胳膊逼问,柯钺只得将前因后果简短道出。
阮清辉听罢,蹙眉微微一想,不由冷汗涔涔,急道:“快,带我上纵马台!”
“不可。”柯钺道,“我等誓死也会护送大人与家人团聚,绝不违背公子命令!”
“你们不懂!”阮清辉快速道,“纵马台是皇上做王爷的时候,和王妃的定情之地,当年因王府大火,司马澈大受刺激,他心心念念之事,其一是阿宁,另一个便是他的母妃。有一回他病中说胡话,只我陪着皇上照顾,亲耳听见他说,母妃身上只是烟火,她没被烧伤,她没死,他一定会带着阿宁去纵马台见她,这是他的执念,如今他真的绑着皇上上了纵马台,怎么可能善了?”
柯钺听出他话里意思,问道:“阮大人是亲自迎少夫人灵柩回京的,之后又一直困在内狱,眼下如何能确定,少夫人她活着?”
阮清辉斩钉截铁道:“我是没看见人,但是被囚禁之后,我便一直觉得不对,如果阿宁已死,他困住我有什么用?明明饮冰才是他最恨的人!而现在你跟我说这些,我更是肯定,没有阿宁和‘王妃’,他绝不可能去纵马台,所以阿宁一定活着!”阮清辉挣开左右死士束缚,一指纵马台方向,“只有我和皇上知道,他一直在找‘王妃’……他应是找到了,才会设下此局,如果不赶紧追上沈屹,阻止贾明,恐怕所有人都会落入他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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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20章
◎中◎
沈屹等人已经到了纵马台山下, 今夜没有月光,山顶的宫殿里燃着无数琉璃宫灯,七彩辉光熠熠夺目, 连夜空中薄薄的云层都被照亮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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