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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比打了一场大仗还要紧张,沈屹身上的衣裳干了湿湿了干,此时方觉出不适,趁着谢黛宁睡下,他也赶忙去洗漱休整一番。
    到底是年轻,加上底子好,不过几日,谢黛宁就觉得彻底恢复了,虽然撕裂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但是起码她起卧自如,甚至想出去走几步吹吹风透透气,自然,这是不可能的!
    她连内室都没出去,就被阮老太太拦下,她皱着眉斥责道:“都是当妈的人了,怎的还这么孩子气,月子里岂是能见风乱跑的?你莫仗着自己底子好,尽瞎胡闹!”
    谢黛宁眼巴巴的看向张氏,指望她能替自己说两句。
    张氏板着脸,努力忽略谢黛宁求救的眼神,只是点头附和,不说话,虽然阿宁底子的确是好,想她生望哥时足足半个月下不来床,她这才几日便恢复了康健,眼瞅着脸上一日日多了柔润之色,比以前更是夺人眼目。
    谢家三房的江氏也来了,见此情景便跟着劝了几句,都是有育儿经验的妇人,说起不少有用的讯息,谢黛宁难的恭顺的听了话,支着耳朵学起来。
    妇人们正聊着,忽见沈屹撩了帘子进来,他刚去外头给谢黛宁买吃食,又抱了几样小玩意儿回府,是给念念的。
    因屋内有妇人亲眷,他看了眼谢黛宁一切如常,便放下东西,去隔壁屋子逗念念去了。
    他一出去,阮老太太便叹了口气,低声赞道:“沈屹这孩子着实是个好的,满京城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么疼孩子的男人了,就是当初望哥儿落地,她舅舅也就看了几眼,新鲜劲儿一过,就又只忙他的公事。”
    张氏笑道:“可不嘛,外甥女婿如今也忙碌,却仍每日下朝就奔回家逗弄念念,真是难得。”
    江氏也笑,“那是不容易,我家那个官儿闲散时间多,都不见他多顾念孩子的。”
    听着她们议论,谢黛宁只微笑不语,不知为何她对此毫不奇怪,她仿佛一直就知道,师兄一定会如此,他本就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
    ”对了三婶,前几日宫里来了赏赐,我挑了几样好的留给玉宁妹妹添妆,你记得待会儿带回去。”
    谢玉宁年前许了人家,此时正在备嫁,江氏闻言点头,也不多推辞,只笑道:“别再给她东西啦,嫁妆尽够啦,我那个女婿家里平常,太过了反倒不好。”
    “那又如何?”谢黛宁毫不在意道,“我的堂妹,断没有委屈的道理。”
    江氏听了这话,仿佛吃下了定心丸,这句话比什么金银财物都值当,有谢黛宁这个堂姐撑腰,自己的女儿何愁日后?
    谢黛宁明白她的想法,为人父母者为子女计,无可厚非。而且自打自己有孕,江氏没少来看自己,那时候她不知道外头的事,但即便朝野上下都在议论漠南王是沈承一事时,江氏也没断了往来。
    若说为报答当初借力脱离谢府,那这之后三叔凭着自己的努力,考科举进礼部为官,却不是她的功劳。
    江氏是谨小慎微,有些小家子气,但和阮家的来往全凭情分,从无其他所求,沈屹起起落落,三房也没有逢高踩底。
    反倒是谢家二房,大军回来前,因为沈承那事儿,谢老太太带着曹氏和谢婉宁,麻溜举家离开京城去了谢明任上,生怕因沈屹被责,再牵累了她和谢家。
    江氏曾去劝她,作为亲祖母,怎么也得留到谢黛宁产后再走才是,这可是谢家第一个重孙辈的孩子,但是谢老太太不为所动,到底是走了。
    经此种种,谢黛宁是真的对三房生出了亲近之心,待江氏更像亲婶婶,护着谢玉宁是她心甘情愿的。
    不过对于沈家旧部那边,彻底失去军权还是意难平——这意味着沈家军的名号永远不能恢复了。
    当日朝堂上宣景二帝联手,用构陷了沈家的招数反制保下沈屹,但是还是有人知道事实的,比如赵国公就心知肚明,沈承就是漠南王,他的的确确是叛了大烨,只要他活在北狄,这种传言就不会消失!
    也正是因此,宣帝虽然保下沈屹,却无法完全平息非议,朝臣不可能同意沈屹再掌兵权,作为皇帝,也不可能允许朝中军中情势不稳,所以沈屹只能做一个文官。
    只有谢黛宁明白,沈屹绝不想沈家的权势富贵建立在无数士兵尸骨之上,他不会再上战场,那兵权他本就不想要。
    沈家旧部关着门自己闹了一阵子伤怀,最后也只能认了这个结局。
    不过外面的一切谢黛宁都不在乎,她一面学着如何成为一个母亲,一面陪沈屹一起度过心里的起起落落。
    人生总是在往前走,但只要她,念念还有沈屹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是最好的。
    不过沈屹最近忙碌,还是得说回几个月前,景帝正式退位的事情。
    他给自己请封了个悔王的名号,只在京城呆了三日,便去皇家太庙悔过,打算就此不问世事。
    然而宫内传言,离宫之前,除了退位诏书,他还留下了一道手谕,称宣帝既已为正统,太子人选亦可另择贤能者任之,若要罢黜,不必虑及其他,唯以国事大局为要。
    传言一出,便是外乱刚平,朝内风波隐隐又起,而那日朝堂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有人想要兴风作浪,这股势力能鼓动言官,消息还格外灵通。
    惠王被拘在皇陵快一年,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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