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兄弟撑腰?入王府?下药?甄氏听的心头猛跳!天哪,这个萧姑娘究竟是什么人?青楼下作女子才会的手段,她一个闺秀竟然会用?怪不得连这妖媚入骨的崔侧妃也怕了她!她说的没错,自己的女儿肯定斗不过这样的女子!
她又躲了一会儿,只听侍女一径安慰崔瑗,让她不要担心,别的却没再说出什么有用的了。
两人散着步慢慢走远了,甄氏才从枯枝子里钻出来,头上又是土又是叶,也顾不得王府下人略带讽意的眼神,心事重重的想,好在绕了这趟路,若这个崔侧妃说的是真的,那姓萧的才是心腹大患!
不过甄氏还是能沉住气,在张蓉蓉面前半点不吐露,宴会之后,她才立马奔回张国公府派人细查,萧妍的事儿本就闹得满城风雨,这一下还真叫她查出了点东西。
没几日,贴身嬷嬷回禀道:“夫人,得亏您早发觉了,萧家是湖州大族,家里大爷的确是王爷提拔的,他的母亲和妹妹——也就是这个萧姑娘,是腊月里才进的京,想来若非王爷看上了他家妹子,何苦千里迢迢来京城,听说萧家在京城可没几个亲戚,但是又有流言说她和沈屹沈大学士之间不清楚,如今正不知如何收场呢。”
“沈大学士哪比得上王爷?保不齐是给王爷遮掩呢,不然王府里的狐媚子怕成这样?”甄氏恨声道:“咱们派去湖州的人回来了吗?下药的事情又是怎么说的?”
“还没有,想必这两日就有消息了。”
为了妥当,甄氏还派人去了湖州,只这件事是司马澈拿捏萧家的把柄,并未外传,去的人在萧家附近打听了一遭,只问出去年司马澈离开湖州不久,萧妍就被送进庙里思过,犯了什么错儿却不知道,不过这消息对甄氏已经足够了——不是犯了不堪的大错,怎会把家里嫡女关进庙里?还不声张,必是惹不起才只能如此!
定是当时萧妍惹恼了惠王,家里不得不如此交代,如今惠王回心转意,她才能从庙里出来……
影影绰绰的几件事对上,反而让甄氏认定了此事的真实!
这个萧妍果然不简单!甄氏不能容忍一丝一毫的可能——女儿沦落到自己的境地,所以她要先下手,掐断萧妍入王府的可能性!
到了除夕这天,宫里赐宴招待皇亲国戚还有诰命贵妇,谢黛宁也在受邀之列。
天刚亮,宗亲及诰命女眷便浩浩荡荡进了宫,女眷们按尊卑远近分出几批,一拨拨进入坤元殿,汪太后还是没有出来见人,殿内是崔贵妃坐在首位代行皇后之责,她一身厚重华贵的礼服,或是说些训诫之词,或是分发赏赐,贵妇女眷谢过恩典,意思着领用些宫宴后退出,之后下一拨人进去,重复同样的流程。
谢黛宁和崔贵妃关系好,是最早几拨领宴出来的,内监带她去侧殿厢房休息。没多久,崔瑗也进来了,她先倒了一杯暖茶灌下去,然后才抱怨道:“宫宴的冷食吃下去,整个人都冻住了,也难为姑姑要在大殿上一直挨着。”
谢黛宁把手炉塞给她,笑道:“快暖暖罢。”
崔瑗摆摆手:“我待不了太久,等下筠儿带了人进来,我就得赶紧走了,省的国公府那老妖婆又找我事儿。”甄氏虽然盯上了萧妍,可也没放过整治崔瑗的机会。
谢黛宁点了点头,按之前说好的,她要亲自跟萧妍谈谈,劝她不要蹚京城的浑水,崔瑗虽然是不赞成,却还是帮忙安排了。
话音才落,就听外头传来两声击掌,内监把门一开,正是筠儿引着萧妍进了厢房。
萧妍和萧夫人的品阶,本属还在寒风中等候传召的一批,刚才萧妍要小解,扮成宫女的筠儿便将她引到此处,门一开看见谢崔二女,萧妍脚步一滞,心里也咯噔一下,脸上瞬间转成防备的神色。
“二位这是何意?宫内是你们的天下,可我家也是正经为官的,这样对付我,怕是不好罢?”
崔瑗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谢黛宁的想法她不认同,但是后招已经留好,也不怕什么。
“阿宁,人带来了,你跟她说便是,我得赶紧走了。”她拍拍谢黛宁的手,给筠儿使了个眼色,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门又被关上,屋内只剩两人,谢黛宁对萧妍正色道:“今日时间不多,我也就不拐弯儿抹角了,最近京城的流言,你应该知道罢?”
萧妍半垂下眼帘,努力藏起惧怕、愤恨以及不甘,“怎么?你赢了还不够,还要来羞辱我不成?”
“我不是与你论输赢的!”谢黛宁慢慢的说道,“今日我只是想问问,你真的甘愿被人当做棋子吗?那些流言是男人们利用你,在朝堂上互相攻讦的手段,利用完之后,他们是不会管你的死活的,你真的甘心吗?”
萧妍猛地抬头,冷笑着盯住谢黛宁:“真是没想到,你竟然给我讲起大道理了?被利用又如何,等言官群起围之,沈师兄官声受损,就只能纳了我,由我去澄清才能消弭流言。你现在这招以退为进,还以为我看不出吗?”
“师兄不会纳你的。”谢黛宁叹息一声,“如果你执意要走这条路,年后湖州进京的官眷,便会将你给惠王殿下下药的事情说出去,事实和流言不同,到时候迫于名声纳了你的会是惠王,而不是师兄。”
萧妍神色一变,如果沈屹坚持不肯,这的确有可能,但兄长说了,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逼迫沈屹就范,而且她一点都不想面对惠王,那人令她万分惧怕,跟他还不如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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