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眸中隐有痛楚不甘,郭岳心下微微感慨,不知为何忽然想到,庙里和尚常说的一个词:悲悯。
走出了吞虎庄,郭岳李升两人就要告辞,他们来了这段日子,也要回湖州去了。谢黛宁答应了日后有事再联络他们,郭岳掏出了一个布包递给华庭,笑了笑,转身告辞。
华庭转手把布包塞给谢黛宁,笑道:“可是不容易,应山县这小破地方,挨着书院也讲究个什么礼义廉耻!连个勾栏瓦肆都没有。”
谢黛宁打开布包一瞧,瞪圆了眼睛,竟是一本春宫图???
她抄起书就打,华庭抱着头逃开几步,大声道:“公子你打我作甚?之前说的话都忘了啊!做沈学长的知己好友呀!”
谢黛宁停了手,忽然想起她牵着沈屹腕带走在山路上的那天,她那样是好友该做的吗?她真的把沈屹当做师兄?还是如崔瑗所说……
无论如何,日子慢慢过下去,两人也是能够成为知己的,只是若把复仇放在前面,她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叹息一声之后,她招呼华庭:“算啦,先回去再说!”
作者有话说:
华庭:那个啥啥啥,我也不知道啥啥啥。。。
哈哈哈,继续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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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搓手手】
【一直在想,这男主动心了没?他和女主的单独戏份好少啊!大大~】
【撒花撒花】
【来啦】
-完-
第24章
◎我休息一章◎
##24 明
沈屹在山道上别过萧妍,一时不知该去哪,刚才他看见谢岱宁悄然离开,迟疑一下跟上来,没想到竟遇见萧妍,听他亲口笑说亲事,他虽不在近前,却能看见他坦然欢喜,说要绝色佳人。
春光不让,少年的恣意张扬灼痛人眼。
他不知道怎么敷衍了萧妍,等回过神,已经独自走在山路上了,熟悉的书院陌生起来,熏风和暖,万物勃发,他心里却忽然空荡荡的。
这几日两人虽然在一起忙碌,可明显话少了,说也只有正事,而他和崔瑗却是旧识,亲密无间,打打闹闹,旁人根本插不进去。
他看见那红裳的少女扯着谢岱宁的袖子,他则一脸无奈的笑着;
她拉他坐下,两人脑袋凑在一起,不知在偷笑着什么。
还有他低头,温柔的给她吹红肿的手指。
沈屹把这些尽收眼底,可更多的,却是那天他在灯下歪头微笑,说:师兄,你全忘啦?
这场景顽固的留在脑海里,他才恍悟,少年情动,未知来处,一霎纷扰,一霎梦醒。
心头涩意如冬日河面浮冰碎裂,暗流如冰刃划开心田,沈屹才恍悟,自己竟对谢师弟生出了如此见不得人的心思,他举拳砸向道边树干,叶上落雨未干,纷纷而下打湿身上,明明是凉的,可胸臆间如烈火焚烧,一阵钝痛袭来,气息也跟着翻涌。
这具残躯不堪一击,身负血海深仇,本就在世间夹缝求生,妄图能突破天隙,求得一个清白公正,又有何资格奢求什么温暖欢乐?
可笑他还言之凿凿,和柯钺说什么一年时光?却原来就是妄念,就是贪婪罢了,从第一眼见他,从听他说要求一个公平开始,他坚持数年的冷硬就已经瓦解冰消。
胸前疼痛愈甚,喉间涌上腥甜,沈屹意识到自己情绪起伏太大,竟引得体内余毒沸腾。
他倚着树调息,可神思混乱,一时想起人说他冰雪之姿,他却只见雪化之后,全是污糟烂泥!不堪入目!
眼看焦灼随筋脉向上侵袭,就要攻到心脉处走火入魔,山间忽然传来一阵箫声,婉转悠扬又带着沉恸大悲之意,如寒冰灌入心田,将愤懑混乱自厌各种情绪悉数熄灭,痛意渐去。
他神思恢复清明,方觉出几分熟悉,可这哀思到极致,了无生意的曲子,在记忆里又根本找不出来。
歇了一会儿恢复了气力,他想了想,循着箫声找了过去。
走过一片密密的竹海,微风起处,竹叶沙沙作响,愁绪翻飞的尽头,一人静默站立,面前是一座坟茔,香烛纸钱的余烬渐冷。
他仔细一看,那人竟然是谢暄?谢山长?
听见脚步声,谢暄放下了手中玉箫,待看清来人,眼中划过一丝讶异,很快又恢复和煦。
“见过山长!学生漫步至此,不想惊扰了山长。”
谢暄含笑道:“无妨。”见沈屹目光落在坟前碑上,又道,“这是我亡妻。”
碑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写,但是一边的边角处仿佛被人千百次抚摸擦拭,竟然都光滑了。
沈屹上前一步,要以弟子礼跪拜,谢暄拉住他,含笑道:“不必多礼。我妻子生性恣意,素来不喜欢这些繁冗礼节,所以才安葬在这清幽之地。”
沈屹仍是微微躬身,以示敬意。
“饭堂的事情如何了?”谢暄带着他往外走去。
“已经妥当了。”沈屹将这几日的事情略略说了,谢暄认真听着,说到谢黛宁,他唇角勾起微笑:“这孩子淘气,难得这次稳妥。你的学长职位也回来了,否则还得去找刘掌院费口舌!”
“谢师弟机敏,这次多亏他相助。而且饭堂积弊甚重,挑破也是好事。”
谢暄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对了,我这次出的题目,他……你们可都愿意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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