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跟着楚辞刚走到正殿,忽然感受到了两道异样的目光,循着目光而去,一时间怔在当场。
渡桦和仁息。
纪念内心翻滚,天人交战。她本以为完全放下了渡桦,对以往不再介怀,可是再见他时心中依然悲痛纠缠。
纪念这才发现,曾经无保留的全部付出,如今想要做到无动于衷真的很难。
毕竟是被伤碎的心,纪念很快调整过来,使劲眨眨眼,让那温热的液体回流。然后,很有礼貌的对着坐在偏僻角落的二人说道:“任公子,杜公子。”
仁息很高兴的对纪念说道:“真的是你,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你。”
“是啊,好巧。”
纪念不仅说话丝毫没有温度,一张脸也冷的让人发寒。
仁息蹙眉刚要询问,走过去的楚辞又返了回来。
“念及,这二位是?”
纪念温柔的看了一眼楚辞,淡淡说道:“这位是任公子,这位是杜公子,曾经在瘟疫中立下不赏之功,能够战胜瘟疫全靠了这两位的鼎力相助。”
楚辞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久闻二位大名,国老说过,二位乃是当今不多的人才,今日有幸得见二位实属三生有幸,二位请上座。”
楚辞说着就要吩咐人把他们带到别处,被仁息阻止。
“三王子,不必麻烦了,我们能进来已是皇恩浩荡,我等乡野不比达贵,如此就好。”
楚辞明白这些世外高人的清高,便没再强求,“如此,就委屈二位了,议事结束后,楚辞略备薄酒,以谢二位。”
仁息点头致谢:“客气客气。”然后一脸笑容的对纪念说:“念及,你也坐这里吧,好久不见,我们叙叙旧。”
楚辞转头看向纪念。
“不了,我与二位萍水相逢,不敢染污二位的清尊,我和楚辞一起便好。”
说完纪念就要离去。
“慢着。”
听到这个声音,纪念转过去的身子僵了几秒,再转回时,已是得体礼貌的笑容。
“你可还好?”
渡桦率先发问。
从纪念进来到现在,渡桦一句话没说,眼睛却一直盯在她身上,片刻不离。
“劳您挂念,一切安好。”
纪念垂眼低眸,甚是有礼,礼貌的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渡桦眼神一个微烁。
面对完全变了一个人的纪念,仁息用扇子拍了好几下手掌心,一脸幽怨的看着渡桦。
好了吧?人家这是生气了。
皇帝不急太监急,当事人面无表情的喝下一杯茶。
仁息:“......”
千年铁树什么时候能开花,没见人家姑娘不是像以前那样见你眼就发亮吗?现在多疏离,多陌生,多陌生,多梳理。
纪念平静的看一眼稳如泰山的渡桦,转头微笑对楚辞说:“我们过去那边坐吧。”
楚辞看一眼三人并没多言,拱手告辞带着纪念去了前边。
议事结束后,楚辞还要留下处理事情,纪念自己走了出去。
“纪念。”
纪念回头,是仁息和渡桦。
仁息先走到纪念面前,“纪念,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说,我先走一步。”
纪念笑了起来,道:“仁息仙尊就不关心关心我掉下深渊后去了哪里,是怎么活下来的?”
仁息被纪念问住,一瞬之后,笑着说道:“我们知道你不会有事,所以不必多问,再说,你现在不好好的站在我们眼前嘛。”
“原来如此,你们明知道我不会有事,所以就可以随意的伤害我。”
纪念这句话是笑着说的,但是仁息感觉到这个笑有多无奈多落寞多痛心。
“不是,纪念,你应该相信我们,渡桦不会让你出事的......”
“算了,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我现在活的好好的,足够了。”
“救度呢?”
冷不丁的渡桦冒出了一句。
“被我放在秘境了,我一小小草芥委实不敢委屈它,还是将它还给他的主人为好。”
仁息见气氛不对,悄然后退出去。
渡桦向前一步,“纪念,我......”
纪念却如避蝎蛇赶紧后退一步,“渡桦仙尊,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在您将我推下去那一刻,我们就已是陌路人,此后亦是。”
“你.....”渡桦想不到纪念的反应这么大,一时间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真的没有处理过这样的事情。
纪念看着此刻还坦然漠然的渡桦心中酸涩难耐,也难怪,千年独站高处的人怎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更何况还是为了世间的大义之举。
“渡桦仙尊,您的抬爱我消受不起,从此以后你我再无瓜葛,告辞。”
原来,还是心存希望,希望他能说出苦衷,哪怕是只言片语,她能给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结果,还是输了,得不到一句解释,哪怕一个字都没有。或许,他觉得应该这样做,不需要理由。
转身后的纪念悄悄的抹掉流下的一行泪。
大国交战异常严重,这是一场针对荣楚的战争,所以楚皇御驾亲征,大皇子楚炎育二皇子楚仁一同出发,楚辞留下处理事务。
大军出发之日,百姓夹道送行,大军三十万浩浩荡荡,旌旗猎猎。
楚皇身披战甲,城楼之上赫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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