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是那日我下意识地看了两人的打扮与衣着,都是时令的洋装,苗新月的打扮偏女性,也是常见的富家小姐打扮,洛萤穿的却很利落,很像是,像是头儿平时的衣装。”
卷发妹子一口气说了许多,抬头看着夜枭,也不知自己的这通分析如何。
夜枭递过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别的不说,但就衣着这一点的观察很出色,十分细腻,从衣着上也能判断出两人的喜好和家境,包括一些个人习惯。
“谁记得我们当时和这两位小姐碰面之前的样子?”
夜枭再度抛出了一个问题。
娃娃脸捏着下巴回想:“我记得是当时苗新月小姐向我们走来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有点大,我们都听到了便做好准备,在那之前,我们刚刚确认阎村石碑就是阵法的核心。”
夜枭点了点头,询问“还有吗?”
娃娃脸摇头。
“娃娃说的对,但还有一点,你们仔细回溯记忆,我们见到苗新月小姐与洛萤小姐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的时候,苗新月小姐的胳膊是被洛萤小姐拉住的,苗小姐停下来与洛小姐说话,刚好让我们发现。”
“而在此之前,我们正在讨论阎村的石碑问题,之后就洛小姐就拉住了苗小姐,并且对苗小姐说了一句,你慢点走,冲过去会吓人一跳。”
“我觉得这句话很有意思,为什么会吓人一跳,为什么会突然抓住苗小姐并让她慢一点?”
夜枭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们说,这位洛萤小姐,会不会是听到了我们讨论的内容?这一句话既打断了我们给了充足的准备时间,又让苗小姐放慢脚步没有冲过来发现什么端倪。”
虽然是疑问句,但夜枭的语气明显十分肯定。
几个队员面面相觑,这一句话,真的有这么特殊吗?
“你们不信?再想想,为什么娃娃跟苗小姐说话,这位洛小姐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我倒是觉得,她不开口,正是因为当时猜测到了我们的身份,一方面是在观察,另一方面是怕自己开口有什么异常引起注意,让性格活泼的苗小姐来交际是最好的选择,完美的隐藏自己。”
“是不是还不信?来,让我来说一说我是怎么觉得这位洛小姐身份不一般的。”夜枭的语气轻轻,但话语之间,对于他自己的调查与推测都是十分笃定。
这是来自一位天才而老练情报员千万次的经验与直觉。
“我最初是让手里的线人们去收集消息的,这苗小姐家大业大,又是个喜欢出门的主儿,性子活泼什么都喜欢写在脸上,情报很方便搜集,至于这洛小姐,住在天桥,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又是个开当铺的,消息也不难找。”
“说来也是巧了,我派去调查洛小姐的这位手下,确认人了之后跟我说了一件事,你们可还记得当初名伶杜兰芝葬身火海,鼎丰戏院突然大火十余死伤的事情?”
“记得,当然记得,这还是上半年时候的事儿,杜兰芝一走,那会儿的报纸头条天天都是这个,连咱们主编也发了一篇新时代戏院影院安全防卫隐患相关的文章。”娃娃脸说着。
“杜兰芝的案子里边有妖孽作祟,乃是四队的辖区,不过你们也知道,我的手下各色情报兼收并蓄,他说当初去鼎丰戏院周围的茶馆听消息的时候,在一楼大堂里见过这位洛小姐。”
“这位洛小姐住在前门天桥,鼎丰戏院可得绕一个大弯,就算她是单纯地为了喝茶吃点心,前门的茶馆饽饽铺多了去了,用得着跑这么远?”
夜枭的这话出来,几个队员都有些迷糊,虽然这洛小姐绕了个弯去茶馆,但也许人家就喜欢绕远路去这家茶馆呢?但凭夜枭的臆测可说不通。
“后来我这手下又去了警察厅打听杜兰芝当初的案子,杜兰芝那边没有什么说头,倒是停尸房的守尸人说,当时有个好心的小姐,似乎是杜大家的戏迷,来了几次听闻杜大家被其他戏迷抢先安葬了,就给了守尸人钱让把其他几句无人认领的死者买一副薄棺好生安葬了,那守尸人见过照片,确认就是这洛小姐。”夜枭徐徐说着。
“那这洛小姐明显是个好人啊!”娃娃脸脱口而出。
夜枭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继续开口:
“调查的时间有限,因为觉得这位洛小姐着实有些不凡,之后的重点也挪在了她身上,这两日的时间,还真是挖出来点有意思的东西。”
“首先来看这份资料,洛小姐今年四月乘坐宁奉铁路专线来到京城,是为了给这诚和当的前任东家,她的生身父亲奔丧,这诚和当在天桥也是一家不小的当铺,说来也有意思,听闻这当铺老东家离世是突发急症,洛小姐赶到之时也没有见到最后一面,事后根据要求也没有对外办丧。”
“五月初,位于天桥一道儿胡同某家儿子成婚,成婚当日在婚房内上吊穿着一双红绣鞋自杀,但传言说是被死去的儿媳妇化鬼索命,这位洛小姐当时就在现场。”
夜枭停顿了一下,卷发妹子举手提问。
“夜枭,你觉得那人的死难道与洛小姐有关?”
刚才还说这洛小姐给死去的人安葬,现在这话里的意思怎么又觉得她害人了。
“不,我只是在叙述线人给我的情报,这是模糊的情报,因为这一家已经彻底搬走,曾经的家仆也找不到,情报不够具体和明晰,无法给出任何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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