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伦扯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轻声问道:“你好,请问是詹姆斯家吗?”
“是的,你是?”看到她身上的白大褂,女孩的眼睛闪烁了一下。
“你好,我是亚特综合医院的科伦医生,前一段时间詹姆斯夫妇来我这里看诊,但是没有来复查,我想做个病情回访,他们现在还好吗?”
这时,女孩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惊恐狰狞:“他们、爸爸妈妈都死了……好可怕!他们死得好可怕!”
“什么?他们死了?!”科伦猛地站起了身,死死地盯着屏幕里正在全身发抖的女孩。
“他们死得好惨,全身、全身通红,烫得像烧红的铁一样,抽搐……不断,最后吐血……好多血……”
这番描述如一道闪电划过了科伦的脑海,这不是流感的病症。这时,视频内的女孩双手捂着脸,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科伦忍不住红了眼眶,安慰道:“小妹妹,你别伤心了,我能去看看你吗?”
但女孩没听到她的问话,思绪仿佛还陷在父母死去的那个场景里,她不停地呜咽道:“他们也成了病毒的亡魂……我恨病毒……”
“病毒”两个字生生刺激了科伦的耳朵,她不忍再问更多问题,只好安抚了几声,挂断了视频。
她呆坐在位置上,思考女孩口中的病症,这到底符合哪一种病毒感染。想了很久她也没有定论,便将她九月看诊过的,所有诊断结果为“病毒感染”的夫妻,全部联系了一遍,但再也没有接通过。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么是直接挂断。
这太巧合了!
科伦拖着僵硬的身体,走到了流感中心主任室门口,敲开了沉重的大门,再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主任。
主任已年过五十,他疑惑地看向一脸精明的科伦,质疑道:“新型病毒?科伦,你这么快下结论,也太草率了。夫妇感染病毒,孩子不感染也很正常啊。至于你说的病症,现在不是才一对夫妻死亡,出现这种情况吗?流感病毒爆发猛烈时期,有些人身体原本就带慢性病,就是会造成不同的并发症。还有那些晚几天,等身体被病毒侵蚀透了,才来看诊的,确实看起来就跟个僵尸没什么两样。”
科伦摇了摇头,揉了揉鼻子,像是通过这种方式驱赶流感病毒,她否认道:“不,主任。不对劲……要不让中心的其他医生也联系下他们接待过的那些夫妻。”
主任盯着固执的科伦医生,沉思了几秒钟,虽然他认为“新型病毒”这种事情是天方夜谭,但还是选择相信手下这位精明能干女人的“直觉”,他在信息器上发了一个通知,利用中午午餐时间召开一个紧急会议。
没想到这会议不召开不打紧,一开会,在场八个流感医生,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这两个月以来,每个人底下都遇到了夫妻感染病毒,但孩子幸免的情况,而且比例还不小。
这下,主任变得严肃起来。当巧合在多人身上发生时,他就知道这已经不是巧合了。他立刻让在场所有医生联系,这三个月接诊过的夫妻和情侣,调查他们现在的身体状况。
下午三点,所有人再次集合在会议室,汇报各自联系病人的情况,答案可想而知。除了近一周看诊的病人,一周以前的,要么是无人接听,要么被告知已死亡。
而无人接听意味着什么,也显示在了众人惊恐的眼睛里。主任再也按捺不住,直奔亚特疾控中心。
疾控中心获悉此事,立刻派出了数名流调人员,一一上门拜访所有看诊的夫妇。
结果无一例外,两个冰冷的字:死亡——
他们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孩子,要么给亲戚或者邻居暂为照顾,要么被送到了福利中心。
但是他们的死亡并未引起亲属或是邻居的警觉,因为人们已经对流感造成的死亡早已习以为常了,即便他们死状恐怖,只要倒在“病毒”这个恶魔刀下,一切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经过亚特疾控中心为期一周的调查统计,近两个月内,亚特所有医院共接诊夫妻及情侣2326对,其中有656对登记了“孩子健康”一栏。当时这个选项是为了流行病学家做儿童流感研究而设置的选项,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这656对夫妻的死亡率竟然高达73%,共485对。这意味着这种病毒会在夫妻之间传播,却不感染孩子和其它家属。而且这些数据还只是夫妻共同看诊的,那些独自看诊,被感染死亡的人数,还在调查当中。
看来一种新型病毒正在亚特市悄然传播,而且是在夫妻和情侣之间,这太可怕了,这是关系民生的大事。
亚特疾控中心将严峻的情况汇报给了亚特公共卫生局,他们立刻组织法医研究中心,解剖尸体查真正死因,并对一周内看诊,那些正在发病的患者血样做深度测序,复原病毒的遗传密码。
他们再次惊讶地发现这不是流感病毒,它不仅不具备流感病毒遗传物质RNA所具备的八个基因,而且检测到了线性体,意思是它不是普通病毒,它可以制造能量。
这是一种新型能量病毒,经过匹配,它竟然和赤道能量中的赤道病毒,有一小部分相似的基因片段。
十万火急,他们立即将这个病毒样本提交至波顿研究所。
办公室内,安德烈正在查看最新公布的赤道能量数据报告,近三天赤道能量增强速度有所下降,具体原因暂时不得而知,而也法预知这些数据是否存在反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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