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们。
萨克森抬了抬眉毛,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一个三岁孩子总跟在身后喊“爸爸”。
盖克兰低头看向赵缦缦,一脸惊愕逐渐转为一脸惊喜。他恍然想起,赵缦缦在母亲影像前,喊的那一声“妈妈”。但这次的震撼,不比那次更少。
众人一阵沉默,盖克兰轻咳一声,对着萨克森眨了眨眼。
萨克森接受到儿子递来的眼色,脸色变得柔和了一些,招呼道:“缦缦,你来了。”
赵缦缦低头鞠了一躬,柔声道:“爸爸,才来拜见你,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都别站着,先坐吧。”萨克森摸了摸胡子,不忘侧身招呼道,“来,费伊,一起。”
萨克森踱到餐桌前,侍者已将主位那张宽大厚实的西式餐椅拉开近半米。他往下一坐,双手放在扶手上。
盖克兰搂着赵缦缦地肩膀,让她坐在身边,费伊自觉地坐在盖克兰的对面,时不时地传递仰慕的眼神。
盖克兰无视热烈的视线,侧向身边的人,“缦缦,给你拿双筷子吧?”
赵缦缦仰头,盈盈一笑:“没关系,不用。”
柔美清澈的笑容,使得盖克兰心头一荡。
费伊把这段亲昵的互动看在眼里,扯着嘴角揶揄道:“筷子,可上不了台面。”
盖克兰:……
萨克森:……
赵缦缦优雅地将餐巾铺好,才答道:“费伊,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使用筷子的人口,可占了北半球人口的70%。难道——这些人都上不了台面吗?”
费伊脸色微变,尴尬地笑了笑:“那倒也是,我说错话了,罚一杯。”
她端起水晶杯,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盖克兰瞥了一眼萨克森,对方正饶有兴致地盯着自己。他皱了皱眉,对侍者招手,“给我准备一份清淡一些的。”
很快,丰盛的菜肴全部上齐,萨克森招呼两位女士开动,并随意地聊起了家常。
桌上因为有活泼开朗的费伊,气氛还算融洽。赵缦缦不轻易主动说话,但有问必答,也算表现得落落大方。
吃了一个小时左右,盖克兰看向萨克森,目光灼灼:“父亲,我们上楼吧。”
萨克森意会到儿子有重要事情汇报,抬起身体:“走吧。”
“缦缦,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喝点茶,特意给你拿的中古茶叶。”
“好。”赵缦缦仰头一笑。
盖克兰一边起身,一边递给对面一个警告的眼神。费伊眯了眯眼,回敬“你放心”。
二楼办公室内,盖克兰汇报了近段时间的调查情况。萨克森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事情严峻到这个地步了。
“这次大会,重点防范太古代表团的一百个人,每个人身份都要严查。三太子严加监控,一举一动都要。”
“你确定都是三太子做的,和皇室其他人无关?”
“金盔甲人的体能可以达到普通人的三倍,人数绝对没有形成一定规模。这应该是他一个人做的,或者再加上二太子,他是负责研究能量的科学家,也许有份参与。”
“一个盔甲能有这样的能量?那为什么不量产?”
盖克兰目光闪烁,站起了身,“也许是受到了某方面的限制——我们也不能任由他们继续扩张下去。”
萨克森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在地毯上来回踱步,“大会怎么办?他可以明目张胆地进入议会厅、酒店,这岂不是难以防范?”
“确实是比较棘手,但是我有对策了。”盖克兰眼眸微沉,“我有办法能对付他的盔甲——”
“什么办法?”
“父亲,我暂时不能透露,再等等吧。”
居然连自己都不能知道,萨克森一惊,“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我发现我现在总是猜不透你了。”
“父亲——”
“这是好不容易为你争取来的一次重要任务,你一定别搞砸了,明白我的意思吧?考虑下你自己的前程。”
“若是国家都没了,还要前程有什么用?”盖克兰转身说道,“我要的是正义。埃尔温·米勒,这种满腹阴谋,狡诈狠毒之人,不该受到世人的追捧,应该撕下他的假面具,然后公之于众!”
萨克森一脸震惊地望着盖克兰,他真的已长大成人,且脱离自己为他预设的轨道,越走越远。他不是战争机器,不在乎功名利禄,不在乎扬名万里。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就像他母亲一样——
但是,国家利益永远高于个人利益,萨克森按住盖克兰的手,劝道:“奥托。不可鲁莽,乌兰并没有做好发动战争的准备,他毕竟是皇室太子,若是搞不好——”
“我明白,我自有分寸。”
“这两天,我们去乌兰一趟,将方案重新拟定一遍。”
“好。”
安静的餐厅内,费伊·华顿端着红酒杯,打量着喝绿茶的赵缦缦,心中不禁疑惑,到底盖克兰喜欢她什么呢。
沉默了一会,费伊甩了甩火红的头发,开口道:“你和奥托,已经——”
“已经什么?”赵缦缦端着一个巴掌大小的青花瓷茶杯,抬头笑道。
费伊清了清嗓子,对着旁边的人说道:“管家,先带他们先下去吧。”
“是。”
瞥见管家和侍者都消失在餐厅后,赵缦缦深呼一口气,体内的阳能量瞬间覆盖了餐厅所有的监控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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