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盔甲一碰到结界,就立刻粉碎,我们也……”
“赤道病毒!”萨克森和实验室主任同时惊叫道。
在结界处,盖克兰便想过这个可能性,他走到实验室主任跟前,低头问道:“难道病毒已经变异了,就连普通盔甲都会受到感染?”
实验室主任仰着头,惊恐地盯着从盖克兰嘴里蹦出来的句子,这是他们长久以来最担心的事情,他嗫嚅道:“那……那我们所有不具备攻击性的盔甲、机器人、人工智能都会受到影响吗?我们难道要重回人工时代?”
一旁的萨克森身体一抖,怒喝道:“这怎么可能!科技只会往前进,怎么可能倒退!你们实验室,赶紧给我出个检查报告!我明天带到乌兰去!”
“是是是,我回去整理一下。”实验室主任的脸色愈发难看,所有数据都毁了,他要怎么整理报告。只怕是,这次自己的仕途算是到头了。
“等等”,萨克森对着欲转身离去的主任,补充道:“你们再拿几套普通盔甲,去结界试验,看是不是会跟刚才一样。”
“是!”实验室主任点头答应,直接退出了元帅的办公室。
萨克森转向盖克兰,严肃地说道:“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详细情况了,除了你们两,现在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父亲,赵缦缦她……”
“奥托!我要的是事实!不要猜测,更不要感情用事!”
“事实就是,按照原定计划,我们两人站在盔甲里,同时往结界走去。但盔甲一碰到结界,就被弹了出去,盔甲在空中便解体了,我们也掉落在地,赵缦缦现在还在医院里。这一切和你们当时在赤道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盖克兰心有余悸地回忆完整段经历。
萨克森锐利的目光射向盖克兰:“你还是认为是赤道病毒在作祟,而不是赵缦缦耍了什么手段?”
“她一个弱女子,能耍什么手段?!难不成还能操控赤道病毒?”盖克兰说完这句话,身体瞬间僵在原地。
萨克森瞥了一眼盖克兰衣服上几个破损的洞口,正往外冒着鲜血,他语气缓和了一点:“最后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想清楚再回答我!”
盖克兰皱了皱眉头,低声反驳道:“我并不觉得问题出在她身上,你对中古人有偏见。”
“你说什么?!”萨克森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怒目圆睁:“奥托!”
“你敢说不是吗?你对妈妈……对她……”说到一半,盖克兰忽然住了嘴。
“你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萨克森瞪着他,眼睛突出,脸色十分可怖。
盖克兰在办公室内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激动地喊道:“妈妈是因为你死的,因为你的偏见,因为你的自大!你的前途!”
“好!你终于说出了你的心里话,你真是长大了!奥托!”萨克森背过身去,脊背抖动起来:“你妈妈……”
盖克兰双唇紧闭,等待着父亲的解释。
“你妈妈……确实是因我而死。可是……”萨克森转过身,眼里充满忧伤与失望:“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你,缩在那个将军府,建立反监控的理由!”
“将军府怎么了?!将军府是妈妈设计的,是为我设计的!我有权利保护它!”
“你妈妈跟这个赵缦缦不同!”
“她们当然不同!赵缦缦至少不会遇见一个为了前途,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去的丈夫!”说完这句话,盖克兰直接摔门而出。
萨克森踉跄着坐在办公椅上,双手掩面。果然,儿子是怨恨自己的。那一瞬间,萨克森像是苍老了十岁,许久他喃喃道:“夫人,对不起。”
盖克兰回到医院的时候,赵缦缦已经醒了,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换上了医院的病号服。
“少将军。”赵缦缦抬起身体,试图坐起来。
“不用起身,躺下吧。”盖克兰快步走到床边,按住了她的肩膀。待她躺下后,盖克兰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看着脸色苍白的赵缦缦,盖克兰犹豫几秒钟后,轻轻抓起被子上那只瘦弱的手,将宽大的病号服往上拉了几寸,一块方形白纱布露了出来,掩盖了令人心惊的伤口。
盖克兰鼻腔猛地一酸,将她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赵缦缦将手缩进被子里,望着穿着干净的盖克兰,轻声问道:“少将军,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我没事。”盖克兰垂着眸,语气里尽是失落。
“对不起,我又没完成任务。”
“你不用想这些,先养伤吧。”
望着盖克兰疲倦的面容,赵缦缦生出了一丝不忍,她说道:“少将军,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医生在。”
盖克兰回视这张柔弱无害的脸,点了点头,“好。”
走出病房门,盖克兰和一个人擦肩而过。
“夏朗?”
闻声,一个穿着白大褂,长相斯文的男人立即回过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盖克兰……将军?”
自从上次随军出征以来,他们已经一年多未见了,关系谈不上多好,但对于士兵来说,医疗技术兵也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盖克兰扯了扯嘴角,说道:“好久不见。”
夏朗走到他的身边,笑道:“其实,少跟我见面为好。我可是代表疾病和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