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和!出事了!外面死人了!应是有人要劫粮草银两!”
她音量陡增, 一脸慌张地对李清和喊道, 情急之下她甚至是喊出了他全名, 而不是平日里甜死人不偿命的“夫君”。
而李清和听到虞楚的话忽皱起了眉,他不急不慢地放下手中书卷, 抬眸凝视她。
眉眼如故,深邃莫测,看不出他情绪。
只是, 从他微抿的唇和略略苍白的脸色,虞楚能知道,他此时的心情大抵是不好的。
非但不好,那冷冰的眸色还告诉她,他的心情有崩裂之势。
虞楚想了想,也是,面对这杀人抢劫的情况,谁的心情能好啊!
但是,虞楚想歪了,李清和不高兴之处却并非在此。
“夫人,你喊本王什么?”
李清和剑眉入鬓,眉毛拧得很深,他面如冰霜,薄唇勾起,渐渐靠近虞楚的脸,那嫣红唇瓣微张,甚至就快碰上了她的唇。
此时,好感值-5.
虞楚忽然明白过来,她要疯了!
这人脑子有问题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因这称呼问题而和她生气?
外头的惨叫声、火烧声还在继续,虞楚心急,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只得连声道:“好好好,夫君,夫君,好夫君,刚是我的错,现在事情紧急,您作为赈灾官员,可以处理下眼前之事吗?”
好感值+10.
虞楚:“……”
李清和终于是满意地笑了起来,他凑到虞楚唇边,低头咬了口她的唇,而后在她耳边低语:“别下车,好好待在里面,我会派人守在这里,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下车,记住了?”
虞楚手无缚鸡之力,没有武功,也没什么力气,她现在怕是连那些贼寇手里的砍刀都拿不起来。
她无奈,只能撇撇嘴点头,殷切地看着李清和拿起手边的一柄长剑下了车。
这赈灾粮草、银两被劫是极大一项罪名,若此次当真被劫,李清和不知会被降下什么罪,更不知会不会因此触怒皇帝而被处死。
但虞楚知道,她现在还不能让李清和死,他若因为此事死了,那她的任务怎么办!她要怎么回家!……
其次,除了关乎自身的利益外,虞楚也希望这些赈灾粮草能救救当地百姓。
这次的赈灾事宜她看了公文,也有所了解。
这沽南之地连年大旱,半年来滴雨未降,土地干裂庄稼枯死,粮食一粒未结。
旱灾导致饥荒,当地衙门的粮仓早已空了,百姓吃不上粮食,最后连树根草皮都被挖干,但即使是这样,也有无数的人饿死,那沽南之地白骨成山,一片惨象。
是以,不管从哪方面,虞楚都希望这些赈灾的粮草银两能守住,能救济灾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外头打杀喊叫的声音还在继续,虞楚在里面如坐针毡,心急如焚。
“大家切莫掉以轻心!是山匪!来几个人先救火!拼死都要护住赈灾粮草!”
是大皇子李修明的声音,他也提剑下了马车,在众士兵慌乱之际发号施令。
他话落之际,马上便有几个士兵应声朝后方的粮草车处跑去,脱下铠甲准备灭火。
车队最末的一辆粮草车被蓄意纵火,天干物燥,又有晚风,此时不消片刻,这或便从一辆粮草烧至了两辆、三辆、四辆,在那几个士兵赶到那处时,这火已是联营之势。
从哪救起?怎么救?这么大的火会不会把他们也烧死?
这些六神无主、此时极度害怕的士兵只是在这大火前犹豫了些许,这火乘着风便又烧上了几辆粮草车。
火势愈发大了起来,刚才他们不敢出手上前灭火,现在这火越烧越烈,他们是越发不敢了,只能又急又怕的,呆呆地看着这火一路烧下去。
而就在此时,李清和到了这处。
他面色冷白,剑眉皱起,执剑间周身一股凌厉肃杀之势,他先是一个漂亮仰身,衣袖翻飞,而后抬脚,将烧的烈烈的一粮草车下脚踢至远处,和未着火的粮草隔绝开来。
“都是些蠢货木头!在这干看着火会是会自己灭吗?!再这般懦弱怕死,本王将你们全都杀了!”
他冷声呵斥此时不敢上前的士兵,眉眼间俱是滔天怒意,杀意渐显。
此时无人怀疑他的话,这些士兵也都明白,若他们再畏畏缩缩地怕死,怕也会被这阎罗魔王一般的四皇子杀掉。
军令如山,横竖都是死,这些士兵被吓李清和的呵斥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不从。
“已经烧毁的别管!将这零星小火扑灭,然后好好给我守着这些粮草,若有丢失,本王定当场砍掉你们的项上人头!”
此时这些士兵全都战战兢兢,他们只慌忙点头,全都拿起了手中刀剑,将剩下的粮草车死死围住,若有贼寇上前便与其对抗,将他们砍杀。
李清和出现,干脆利落地解决了粮草被烧之事,随后,他去了另一头,李修明那处。
“大哥,你如何知道这劫掠粮草银两的人是山匪?”
在砍杀贼寇,两人并肩之时,他轻哼一声,如此问李修明。
“猜的。”李修明脚步稳健,转身躲过了一贼寇攻击,与李清和的擦肩而过,回他,“看那些人的打扮言行,还有身手,十有八|九是山匪罢。”
“猜的?”李清和意味不明地笑了,“大哥果真聪明过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都能看清那些贼寇的言行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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