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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不起?交不起你们别住啊,去别家啊!”
    “够了!”房客听不下去了,他上前怒视:“那也没有你这么涨的,你家的东西又贵又不新鲜,房钱三日内涨了两回,你这叫开门做生意?你这叫明抢!”
    “嘿!我就明抢了!”掌柜一拍桌子,撸起袖子招呼自己那群身高体壮的大手准备给这人一个教训瞧瞧。
    那壮汉身材高大,足有两个人宽,一抬手胳膊上的肉鼓鼓囊囊的挤在一起。
    出头的房客脸一白,心里已然怂了。
    眼见那碗口大的铁拳即将落下,顿时傻了眼呆在原地不能动弹。
    关键时刻,一只修长骨感的手挡下一拳,轻描淡写的把大汉的拳头推了回去。
    房客转着眼珠子一瞧,是个身着鸦青道袍的男人。
    宁怀赟压着帷帽,眼波流转间尽显冷意,眼底潋滟厌恶之色,他斜睨一眼无声瞥去骇人的怒意。
    “光天化日,掌柜的,这不妥吧。”他慢条斯理的开了口,声音慵懒中夹杂着几分冷意。掌柜冷笑一声:“不妥?你知道我是谁吗?”
    “谁?”宁怀赟轻笑一声,他赫然逼近掌柜,微扬的轻纱下,那双耀眼夺目的星眸却似万里冰封不沾情绪,眼底冷冽一片。
    “无论你是谁,亦不能凌驾律法之上。律法之规,你致使仆从当街打杀,视情节轻重可判三至十年牢狱之刑;恶意煽动情绪闹事者,判三到十月拘禁之刑。”
    “掌柜的,为了这几文钱,闹成这样,不值当啊。”话音将落,他站回原位,轻声开口时言语从容,却难掩恶意。
    掌柜浑身发颤,还记那骇人一眼犹如刀砍雷劈令人恍惚,再一听他所言,内里难免怂了。然而贪心未改,他梗着脖子,硬是道:
    “我涨价怎么了,我也是为了生活,现在人心惶惶各家都涨价,你们要是住不起可以去别的住啊!”
    宁怀赟一时没说话,他前些日子着急忙慌寻人没太搭理这些琐事,此刻轻笑一声,倒也没急着杠他。
    只是慢条斯理的将一日的房钱在柜台上堆砌成一柱。
    “掌柜先前涨了两回,回回都十文,这次再涨就是三十文,这钱再涨一回我们干脆去老乡家借住还能比你这舒心,你说呢?”
    宁怀赟将堆在一起的三十枚一推,掌柜瞬时双手做圆将之圈进自己的怀抱。
    他说的也是在理,掌柜眼珠子一转也明白不能把这些人逼急了,便勉强开口道:“哼,便宜你们了,我保证,这次之后不会再涨价。”
    宁怀赟露出一丝笑意:“那就祝掌柜这钱拿的开心。”
    你很快就要笑不出来了。
    第42章 鬼市客·十五
    “又涨了十文。”李师叔摇着头带领他们往后院走。
    宁怀赟压着帷帽避开密集的人群, 一边淡淡道:“让他赚,他现在赚的钱以后都要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李师叔一怔,就见这后生扭头问自己:“师叔的事处理完了吗?”
    李师叔“嗐”了一声, “早就处理好了, 偏生遇到这种事, 现下封了城谁也出不去,这倒霉催的。”
    “也没几日了。”宁怀赟低声念了一句,他往屋里走着,顺手把自己从花船上拿到的小方块放在桌子上。
    两人从外头回来,也是风尘仆仆, 去了澡房子里沐浴去了。
    沐浴后宁怀赟刻意在门口等了一下,见顾祈霖顶着大大的布巾出来, 柔软的长发散落下来半遮掩着精致的眉眼, 投下一片阴影。
    不由轻笑一声,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你会不会觉得我在纵容掌柜?”回去的时候他低声问了一句。
    俊美的容颜躲藏在布巾下。
    和顾祈霖走一处简直就是两个怪人, 没见过拿着布巾遮面不敢见人的。
    顾祈霖听闻此有些疑惑:“不是他要涨吗?”
    掌柜的涨钱, 关他们何事?
    宁怀赟不免大笑出声,“顾姑娘当真通透纯良。”
    “说的不错, 今日再怎么闹那掌柜该涨多少就涨多少, 与其没完没了涨个不停,不如直接叫他只涨一回,不至于叫人住不下去流落街头。”
    而且,宁怀赟可不是没有脾气的,他小心眼的很。
    酒楼掌柜贪他钱财,也要看他吞不吞的下!
    狠厉在眸中一闪而过, 宁怀赟不动声色, 将一切算计藏匿在温和之下。
    吱呀——
    宁怀赟顶着半湿的布巾推开门, 迎面就是一条飞起的丝弦,他本能一退硬是把身边的顾祈霖推到了自己身后。
    盖在头上的布巾因为动作掉落在地,他披着长发,隽秀无双的眉眼在黑发遮掩渲染上几分凌厉,警惕的思绪在眸中一闪而过。
    “哎呦,后生你也太胆小了,自个拿回来的东西也怕。”屋里的人走到门口,露出李师叔的面容。
    他手中拿着一个由花纹彩绳装饰的小方块,小方块的两个角连着丝线,正飞快地旋转飞起一个圆圈。
    顾祈霖从宁怀赟身后探出头,瞧见了这个方块,漂亮的黑眸惊讶收缩。
    “这是?”
    “鲁班法,你们这是从哪里得来的?还挺精巧的,就是坏了大半,我刚刚修了修还能玩玩。”
    李师叔一边说着,那丝线在小方块里面来回抽出旋转,在空中形成一个悬在半空的圆圈。
    顾祈霖想到了什么,她伸手夺过这个方块,仔细琢磨了一下,竟真从连接的缝隙处将之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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