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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夏飘雪放下手中的茶盏,伸手将其抱起,他立刻蜷着身子缩进子夏飘雪的怀里,眯着眼睛安静了不到半刻的工夫,便开始忸怩着坐立难安,像一只长了跳蚤的小猫。子夏飘雪手稍一松开,他便从那怀里爬了出来,雪白的貂皮椅垫立刻留下了一串触目惊心的污迹。
    他爬到书案边两手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旋即皱起了眉,精致的小脸拧成包子花般可爱的形状,阿夏,好苦,不好喝。
    子夏飘雪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叫父皇。
    啊父父父啊父皇皇皇每次一让他叫父皇,他便会开始模仿月华殿伺候他用膳的小太监李贵,开始口吃不止。子夏飘雪叹了口气,难得那妖异的紫瞳里转过一瞬的无可奈何。
    一走神的工夫,一本奏折已葬身在小花猫的爪下,碎成四片。
    紫苑!子夏飘雪脸上一丝戾气扫过,那娃娃泥鳅般溜下龙椅,躲过了子夏飘雪手中弹出的暗器,暗器铿一声穿透椅背,留下一个花生米般大小的孔洞。
    啊父父父啊皇皇皇啊紫紫紫苑苑苑回回回去啊了啊父啊父皇皇汪汪汪岁汪岁汪汪岁留下一串小狗般的汪汪后那顽皮的小身影一溜烟没了踪迹。
    子夏飘雪摇了摇头,端起茶盏,只喝了一口便开始猛烈地咳嗽,外间的太监赶忙端来温水才将咳嗽给缓和了下去。晃了晃茶盏,子夏飘雪在底部看见一层细密的红色辣椒粉末,终于知道紫苑飘雪那一身五颜六色、破破烂烂是从何而来了,想来今日御膳房定是不知被闹腾得如何鸡飞狗跳。
    此时,在西陇国的深宫内,一个黑色的身影翩然落下。
    属下参见陛下。那黑衣人单脚屈膝跪下,两手一抱拳。
    平身。可有何消息?桓珏转过身,憔悴的眉宇间有期许的光芒闪烁而过。
    望着那明亮的眼睛,黑衣人有些慨叹,但也只有如实禀报,属下无能,至今尚无任何线索。
    茶杯应声落地,一摊水渍里有几片嫩绿的薄荷叶
    来人哪,快去禀报皇后娘娘,皇上的心疾又犯了!安静的夜色顿时一片喧嚣混乱。国师也被皇后请入了皇宫为皇上诊病。
    皇上,恕老臣直言,陛下龙体兹关国事安危,万望陛下保重身体!莫要再为那镜花水月做竹篮打水的无畏之劳了。
    咳咳咳国师现今是如了意了,国师算计了这许多年也该歇歇了。朕的琐事还是不劳国师成日费心惦记着。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冷漠疏离。
    国师有些尴尬地低敛了头,皇后看着气氛有些不对,便上前圆了场让国师出宫回府,自己则去亲自监督宫女们煎药。
    桓珏躺在龙榻上,窗外冷月无声,依稀仿佛那年,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波光粼粼的无边月色中,朗声念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虽说是深秋时节,但在四季如春的香泽国内却依旧是一派鸟语花香之景。堤边岸上,赏夜游玩、听戏喝酒,灯火掩映的河道两旁船只来往甚是热闹。丝竹乐舞、巧笑暗语不时传出。
    而香泽国的皇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致。
    两年前,除了东宫外,宫廷内的其余地方均是满栽香花。现如今,则是尽数被除去,仅种薄荷,一片凄凄芳草绿夹着丝丝冰凉让本就宽阔的皇宫显得有些死寂。
    太后望着满目碧绿,暗叹冤孽,身后跟着两个手捧画卷的宫女进了揽云居。
    孩儿参见母后。不知母后深夜来访所为何事?那香泽皇帝微欠了身,迎接太后。
    银丝缕缕,竟寻不见半点当年如墨般乌黑的踪迹,每每瞧见,都让她心如刀绞,皇上日夜国事操劳甚是辛苦,哀家特来看望。
    谢母后。
    不知如何启口,那太后停顿了片刻,皇上如今也已登位两年了,却膝下尚无半子环绕,也未再纳妃,哀家以为不妥。说完对随行宫女递了个眼神,宫女立刻将手中的若干画卷依次展开放于案上,一看竟是一幅幅深闺美女绘像,或温柔婉约、或娇小妩媚、或娉婷多姿,多是当朝大臣之女。
    这些是哀家近日挑选的名媛淑女,皇上看看可有满意的?
    那香泽皇帝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多劳母后挂心了,如今天下初易主,动荡隐忧尚存,孩儿国事缠身,恐怕不宜考虑此事。况且,孩儿有云儿相伴左右即可。
    你!太后一时气极语塞,胸口气得一起一伏,就为了那女人!就为了那已经化成灰的死人,皇上准备这一生就这样断送了?!
    那皇帝一下站起身,脸容极度不悦,有克制的火气,请母后莫要这般辱没孩儿的爱妻!天色已晚,请母后移驾寝宫歇息!两个宫女吓得一个哆嗦,不禁想起去年有个进士写了首诗暗喻皇后已死之事,皇上震怒将其斩首示众。
    你!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带着宫女怒气冲冲便出了揽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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