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ccardo昨天晚上就到了云川滑雪公园,这会儿正在微信里骂幸川重色轻友。
幸川食指按在眉心,漫不经心地跟他一来一往地斗嘴。
Riccardo中文表达能力没有那么好,时不时夹几句英文进去,幸川就一本正经地回:听不懂。
把这位一米八的大汉气得哑口无言。
-
姜南星收回视线,给自己找了个还算有说服力的理由:“哦,你是说小九吗?他其实是我的保镖,言言家里有事请假了,他临时充当一下助理。”
“哇哦。”化妆师尾音拖得好长,揶揄道,“保镖很帅哦!怎么一直戴着口罩?”
“感冒了。”姜南星捏了捏耳垂,不擅长撒谎的人连耳朵根都有点红。
杂志方的工作人员今天也在,负责统筹整个主题的编辑Cici本来正在旁边招呼着大家理衣服,听见她俩的对话,不由得接道:“小帅哥还挺细心。”
Cici进圈儿时间比较久,能做到主策的位置上,本身也不简单。
她靠在化妆台旁边,手里捏了根玫粉色的电子烟,吞云吐雾间带着股又甜又呛的脂粉味儿。
姜南星本来就不舒服,闻到这股似甜非甜的烟尘味,整个人更是觉得从喉咙处都发痒,她轻轻咳了声,想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幸川身上转开,干巴巴地笑了声。
“是啊,哈哈。”
谁知Cici又问:“有女朋友了吗?”
“欸?”姜南星抬了抬眼。
Cici指了指幸川:“看起来很好睡,是我的菜。”
他们时尚圈向来玩得开,什么话都敢往外讲,化妆师闻言立马笑着接道:“小帅哥艳福不浅啊,南星老师给个联系方式?”
他们俩三言两语就给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不知是不是发烧的原因,姜南星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难以思考:“什么……?”
化妆师嗤笑了声,估计觉得她在装傻,他眼神暧昧地在CIci和幸川之间逡巡了一下,说:“还能有什么,Cici姐看上你家帅哥小助理了呗。”
瞧见姜南星依旧是有些茫然的神色,化妆师若有所指地说:“怎么,舍不得啊?”
“不是。”姜南星软声反驳,又从镜子里往幸川的方向看,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单手插兜也正从镜子里看她。
四目相对,姜南星眼皮一跳,连忙收回来。
转念又想,自己又没做什么,干嘛心虚?
眼神重新望回去,却见他已经走开,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个保温杯,长手长脚地迈过来,拧开盖子,递到姜南星面前。
姜南星正在化妆,不能动,只能继续从镜子里看他:“烫。”
虽然她还没喝,但里面冒出的蒸汽,感觉就很热。
“不烫了。”男人的嗓音隔着口罩传递出来,莫名显出股温柔的意味。
他说:“早上出门时我特地装的温水。”
“哦。”姜南星总算愿意去尝试,就着他拿在手里的姿势,头一低,咬住吸管。
化妆师给他让开点位置,从他的角度,就看见身高体长身形优越的男人,大刀阔斧往那儿一站,虽然姜南星说是她的保镖,但那通身的气派根本就不像。
天然带着矜贵,但气质也不像明星,带着点上位者的威压,举手投足间从容又散淡。
要不是早就知晓姜南星父母的身份,知道她完全不用靠一些不入流的手段拉资源,他都要怀疑姜南星是不是傍上哪个二代了。
姜南星胃小,没喝几口就喝饱了,喉咙里那点不适也被清润的温水压了下去。
她抬眼看了下幸川,小声道:“谢谢。”
幸川这会儿终于记起了自己“助理”的身份,懒洋洋道:“应该的。”
化妆师在旁边还惟恐天下不乱地记着Cici的需求,扭头一看发现Cici刚刚好像是被哪个工作人员叫走了,估计在忙。
他“啧”了声,暗叹又错过了一个看戏的机会,就听工作人员在那边催:“妆好了吗?这边要换衣服准备拍摄了哦!”
他们今天的拍摄主题是——梦境。
整体走抽象风,姜南星今天的妆容也很抽象,五官都没有明确的界限。
她本身就是浓颜,今天的妆也非常浓墨重彩,眼线一直拖曳到眼尾,嘴巴像是刚被人蹂.躏过,红色从唇线间溢了出来,上面还被涂了点亮晶晶的细闪。
卧蚕上也是细闪,不是流沙的那种感觉,而是像水一样,在灯光下如同刚流过眼泪。
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她下颌轻抬,冷淡而睥睨。
身上只挂了件白色的吊带裙,很薄,棉制的,松松垮垮露出半边肩膀。
锁骨边的玫瑰花,蜿蜒缠绕。
连她今天的病容也成了这场拍摄里的点睛之笔,媚态里夹了几分懵懂不自知的纯。
摄影师灵感丰沛,相机咔擦咔擦响个不停,整个影棚里都是赞叹声。
“不愧是影后,这表现力绝了。”
“这组片子出来绝对封神!”
“就等着上热搜屠屏吧。”
幸川挨着门边站着,没往里进,他抬起手臂将帽檐又往下压了些。
嘈杂的现场,拥挤的人群,幸川靠墙站着,手伸进兜里,烟瘾来得毫无征兆。
他轻啧了声,手指在烟盒的位置点了两下,另只手转了下手机,翻出陆杉的微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