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山缓缓扭头望向陆承泽。
陆承泽淡定答道:“不过是想讹钱罢了,你长乐县主不就是到我陆府讹我三万两银子吗!现在带了这么些人,不过还是想要钱罢了。”
陆鼎山轻笑一声,望着殷恒说道:“殷大人,虽说你们夫妻和离,但是对子女的教养还是要放在心上。”
殷恒眉头一皱,望着陆鼎山道:“她的教养皇上知道,皇后知道,所以才得了个长乐县主的封号。”
陆鼎山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眸光微冷,望向殷恒和殷素素。
殷素素望着陆承泽,嘴角勾起,缓缓道:“我要那三万两,不过就是为了给百姓要点补偿罢了,结果陆夫人,呵,好大的派头啊,一个没有任何诰命在身的妇人对着皇上亲封的长乐县主言语不敬,张口闭口就是讹钱!怎么了,这么多百姓都要讹你陆承泽一人,他们怎么不去讹别人呢。”
“强词夺理!”陆柳氏指着殷素素骂道,“分明是你说,我儿子去吃饭没有付钱,你来要账!”
“是啊,欺压百姓是因为自己有个好爹,欺负长乐县主又算什么呢。去了海棠楼吃饭,连饭钱都付不出吗?”殷素素冷嘲问道。
“呵,是你的哥哥非要请我罢了!你当小爷我愿意去你那破地方?”陆承泽直接喊道。
陆鼎山及时开口道:“既然是你哥哥相邀,又为何来我陆府......”
“别在这给我摆官架子,我可不会给你面子。”殷素素冷冷说着,直接望着陆承泽道:“我哥哥乃新科状元,他请你吃饭了吗?何时请的?”
“是你家二房的哥哥!”陆承泽指着殷素素的鼻子立刻道,“他们非要请我的!”
陆鼎山扭头瞪了一眼陆承泽,示意他闭嘴。
“谁都知道殷家早已分家,更何况,还有吃饭不给钱的哥哥吗?”殷素素说着,眼睛微眯,接着道:“陆少爷可是说了,小爷我吃饭就不给钱怎么了?恰好,我这虽然开张头一天,但是来的人不少,作证的人足够多!”
陆承泽一滞。
陆鼎山鼻翼煽动,微瞪了一眼陆承泽后,又看向陆柳氏,真会给他惹麻烦。
“既然是我儿子的错,那么补偿是应该的,还请各位依次过来,拿着状纸,我愿意一一赔偿。至于我教养无方的儿子,我会好好拘着他在家里,等他什么时候改好了,我再允他出门。”陆鼎山拱手,深深地朝着殷素素背后的苦主一鞠躬,言辞恳切,再也没有了刚刚趾高气昂的模样。
殷素素冷呵一声,这变脸变得够快的啊,中间连一点转折都没有。
“陆大人说了,按着这状纸上的损失,愿意一一赔偿。不会赔偿了之后,事后不满又去找百姓难处吧。”殷素素挑眉问道。
“自然不会,君子一诺千金。”陆鼎山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不信。”殷素素一笑,“咱们不如请个人做公证吧,若万一这些百姓事后遭到什么报复,那么陆大人甘愿将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给摘了,如何?”殷素素说罢,略带挑衅地望着陆鼎山。
陆鼎山咬着后槽牙,冷冷乜了一眼殷素素,沉声道:“这乌纱帽乃是皇上亲赐,谁能摘?”
“你自己能啊。”殷素素直接说道。
“呵,小女子无知。”陆鼎山冷哼了一声道。
殷恒拧眉,低声说道:“此事他既然愿意赔偿,这事便算是了了,你得罪这个人有什么好处吗?”
“好处?”殷素素微垂眸,低声道:“有啊。”
殷恒还未反应过来,殷素素便接着道:“所以陆大人是不愿意请人公证了?”
陆鼎山一甩衣袖,说道:“长乐县主未免有些得理不饶人,我既然已经退步愿意做出赔偿,此事便算是了了,你咄咄逼人,甚至登门要债三万两,已然触犯大盛律法。若是长乐县主依旧不依不饶,那我便也就不客气了。”
“哦,陆大人打算怎么不客气?我行得正坐得端,家里教养也好,可做不出状纸上的这些龌龊事。”殷素素淡然说道。
“呵,长乐县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陆鼎山淡淡说罢,暗含威胁。
殷素素稍稍一想便明白了。
这世道,女子总归是有些不方便的。只要这陆鼎山随便找些人,言语污蔑,各种泼脏水,就算她有个县主名头,也一样救不了自己。
这话,是在威胁她。
但是她殷素素是受威胁的人吗?
“说得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殷素素抬眸笑了,“我倒是不知道我犯了什么错,陆大人不如明示一二。对了,若是被我查清楚陆大人是诬告的话,我就是闹到殿前,也要让陆大人给我个交代。”
陆鼎山不惧威胁,往后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就要来告状。
殷素素笑了,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方面若是不能将自己儿子摘出去,那就将她的名声给毁了。
到时候谁会信一个名声被毁的女子说的话,谁又会替这些百姓伸冤。
不得不说,这陆鼎山手段够阴狠。
一书生模样的男子进了府衙,眸光瞥向殷素素,带着浓浓的爱意,又带着丝丝怨恨。
殷素素抱臂,只觉好笑。
【宿主,任由他开口?】
“且看着。”殷素素传音道。
“堂下是谁,未经传召,为何私自入堂!来人,先打十大板,再让他进来!”宋知府一拍惊堂木,底下的捕快们瞬间动了起来,压着那书生便丢了出去,准备打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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